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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言情 > 女生 > 江山媒 > 第176章 若当初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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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他竟蹲在自己面前。

怔忪间,自己的双臂已被他握着,而后一个巧劲教他从地上扶起。

“陛下?”青箬愣愣地看着他那双修长的手掌转而握着自己的手。

景兴帝并未回应她,牵着她朝东暖阁走去。

直到被他按坐在东暖阁临窗的暖炕上,青箬那迷茫的脸上露着几分不知所措。

杏眸紧紧追着他的身影,看他走到对面的格子架打开片刻后又关上一方格子后才走了回来。

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暖炕的矮案上,景兴帝的一摆衣角便坐在她的身旁。

取了案上一只巴掌大的玉色红梅纹瓷瓶,景兴帝曲指抠了少许轻抹在青箬红肿的面颊上。

青箬立即退开几寸,却被景兴帝扫来的目光惊得不敢再动弹。

一股凉意自他温热的指尖渗透在青箬的面颊上,令她忍不住喟叹了声。

看着他疏冷的眉眼里酝起笑意,青箬没由来地脸热起来,目光无措地垂下,手指亦是轻绞着。

待处理完脸上的伤痕,景兴帝又执起她的手。

青箬微愣,手下意识地缩了缩。景兴帝仿佛早知她意,紧紧握着教她无法动弹。

青箬有些慌乱地低声唤道:“陛下。”

“手张开。”凉眸凝着她,低沉地声音伴着不容置喙。

青箬按捺住心头的涟漪,依言张开了手。

白皙的右掌中一条斑驳的血痕尤显刺目。

凉眸深了几分,景兴帝打开矮案上的瓷盒,用棉布沾了少量凝胶轻拭着那血痕。

看着他垂眸处理着自己的手心,青箬的鼻头微微酸涨着。不愿错过他专注模样,瞪着圆眸不忍眨眼。

将纱布系好结,景兴帝才放下她的手。

手心的温热正欲离开,青箬已回握了去。

景兴帝垂眸打量着紧抓着自己的手,唇角微微勾起,抬眸凝着面前微红双眸的女子,浅声道:“怎么?现在不避着了?”

他语气里的揶揄令青箬有些涩然,咬着唇瓣,囫囵着出了声,“我哪里敢。”

景兴帝冷嗤地哼了声,伸出左手轻弹了她的脑门,“若非今日朕拉着你,你可还会梗着不理会朕?”

青箬自知自己理亏,垂头小声抗议道:“你是天子,谁敢不理你啊?”

景兴帝冷嗤一声,却也未驳斥她。右手任由她握着,左手将案上的瓷瓶合上盖。

垂眸看着婆娑自己手心,半天不开口的女子,景兴帝甚是无奈地叹了声,“明明你待朕有意,为何总要避开?”

青箬仍旧没有应声,双眸紧紧盯着他的手心。

景兴帝循循善诱道:“因为景昭?”

青箬这才抬头怔怔地看着他。他肯定是知晓的,那段自己失智的时日里,天天将他当作景昭,傻子都知晓他二人必定是有联系。可自己应该如何同他讲明?

看清她眼眸中的纠结与不安,景兴帝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嘲意。他轻轻地抽回手,却又教她紧握着。

青箬紧紧抓住他的手,语气有些焦急,“你听我说。”杏眸灼亮明敞。

景兴帝不再动作,凉眸静静凝着她。

“还记得,我在长安村同你讲过的那个故事吗?那个无父无母,与兄长祖母相依为命的人。”

景兴帝点了点头,他不曾忘记过,那夜她哭的声嘶力竭却将自己紧紧护着。

“那个人便是我,而那年救了我的人正是景昭。”

眸光微动,景兴帝轻抿着唇角。

“景昭那样的天子骄子,教我一个乡下来的娃娃识字念书,夜半高热时送我去医署,为我洗手做羹汤。”青箬顿了顿,她与景昭之间发生太多太多的故事,一时回忆起竟仿佛就在昨日。

浓眉微蹙,景兴帝看着眼前的女子沉浸在往昔的回忆中,白皙的面庞泛着幸福的笑意。在那个他不知道的世界里,她被景昭紧紧护着、疼着、爱着地过着幸福的生活。

“那晚,天地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自己与他被挂在悬崖间的树梢上。借着车的灯我朝下看去,崖底黑得像一汪沼潭,若是掉下去,必定尸骨无存。

烈风呼啸地山崖间,我们听见树枝发出轻微的碎裂声。那时我突然间从恐惧中清醒过来,虽然对不起兄长,但与景昭死在一起也是无憾了。

可待我反应过来时,却见到景昭不知何时解了外袍,将我的双臂与树干系在一起。

我哭着喊着求他,他却仍旧如往昔一般温声地安抚我。他说,你再动,我就不能抱你了。他说,若有来生,他还会找到我,还同我在一起。他说,阿槿永别了。”

泪水如断了线一般,湿了她的面颊,湿了她的衣衫,也灼着景兴帝的手背。

景兴帝咽了咽口腔里的苦涩,终是将她揽进怀中,轻轻抚着她的背。

良久,殿内只余下青箬偶尔发出的抽噎声。

待平息了情绪,青箬从他怀里退了出来,带着哭腔的声音伴着几分绵软,“他终是找到了我。”说着,她抬起景兴帝的手,“这里,是我们的暗号。”她伸指在他大拇指与掌心的关节处轻轻画着。

景兴帝垂头看着自己的手心,那是一颗极小的六角星胎记。

“我们叫它六芒星,又称幸运星。”青箬抬起头,闪着莹光的眸子灼灼地看着他。

景兴帝抬手轻抚着那枚胎记,片刻后抬头看向她,声音沉沉,“既然你知朕是他,为何总是回避着朕?”

青箬轻咬着唇角,握着他的手愈发用力,杏眸直直地盯着他的眉眼,许久都未曾开口。

景兴帝静待着她的回答,幽沉的凉眸凝着她。

良久,青箬垂下眉眼,紧握的手亦是松了下来。

凉眸微眯,景兴帝哪里肯再让她逃避,立即便回捉住她的手。

青箬抬眸定定看向他,那双深幽的凉眸里俱是坚持。

青箬明白,今日必得将话说清楚,如此的反复,自己都厌恶自己了。

“因为我害怕失去。那时就是因为我,景昭才殒了命。”顿了顿,她深吸了口气,哑着声艰涩地开口道:“如今遇见你,我哪里还敢靠近。”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滑落出来。

景兴帝轻叹了声,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低声安慰道:“不是的,不怪你。”大掌轻抚着她的后背,试图安抚她的不安。平日里那个浅淡自持的女子,心头竟压着这样的愧责。

低沉的声音自耳边传来,伴着安抚地循循善诱,道:“若当初是你,可会保景昭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