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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九九醒来时,窗前坐着一个人,只是静静的坐着,穿着黑色的高领毛衣,黑发红唇,眼里明媚而温柔。

她眨了眨眼睛,撑着起来了,揉了揉有些炸毛的头发——“几点了?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他看了她一眼,平淡一笑,低头替她理了理不太规整的拖鞋:“不是很久。”

江九九起身,见他拉起的窗帘外,早就是漆黑的一片。

她这刚一动,方千就来了。

懒洋洋的往门口一站,冲着吴靖似笑非笑——“本来以为给你们俩小时就够了,我靖哥到底体力过人。”

吴靖扫了一眼站没站相的方千,薄唇轻启:“呵。”

三个人一起下了四楼。

找了个包厢坐着,方千哥俩好似的勾搭着吴靖的肩膀,吴靖一记冷眼扫过去,方千摸了摸鼻子,没过一会儿依旧热情不减的凑上去。

他饶有兴致的看着江九九,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这话。

方千拍了拍手,有个穿着旗袍的服务员施施然的进来,端了一瓶酒。

“这酒啊叫做桃花酿,女孩子最喜欢了,算是这里的招牌。”

江九九接过方千的递过来的酒杯,还真是香香的桃花味,忍不住多喝了几杯。

吴靖警告性的看了一眼方千,转头对她说——“再淡的味道也是酒,少喝点。”

方千没有理会他的警告,笑呵呵的开口——“就一点酒精,当做饮料喝不会醉,没事。”

江九九听她这么说,又顺势倒了一杯。

自从上了菜之后,她的嘴巴就没停过,这里菜让她有一种特别怀念的感觉,似乎不像是酒店大厨的菜倒像是上初中那会巷口的老奶奶做出来的味道。

吴靖不理方千,自顾自的给江九九夹着菜。

方千被无视了,依旧没有一点不快,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

江九九吃着吃着,感觉脑子有点晕,便手肘撑着头,小小的嘟囔了一句。

吴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见她满脸的酡红,扭头,严肃道——“她怎么喝了这么一点就醉了。”

方千笑了笑,耸耸肩膀——“忘了说,这酒后劲儿大。”

说完他手搭在吴靖的身上,劝慰道:“这都三年了,你不嫌累我看着的累,你说这好好一小姑娘,整天瞅着又不能吃,你图什么?她这会儿喝了三个小时以内肯定醒不来。”

吴靖伸手,快速的拦住江九九快要砸到桌上的脑袋:“那我也不屑于乘人之危。”

方千点了一支烟,还没等手摸到打火机,就被吴靖的另外一只手给拦了下来,他不忿,倒也没继续抽,随意的放在了桌上,他说:“商场里的事情我懂得不如你多,可这男女之前的事情,可就没有那么简单,听老弟一句劝,先下手为强,到时候有你吃亏的。”

吴靖微微摇了摇头,平平淡淡的表情,却固执的让人咬牙——“我自己会看着办的。”

方千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两个人碰了一杯,随意的聊了起来。

“今天下午的事,没惹什么麻烦吧。”

方千详细说了两句,悠闲的晃着酒杯——“能有什么麻烦,一个少不了台面的小混混,有个当高官的亲戚真以为走路能横着走。”

吴靖想起了起什么,皱了皱眉头:“你动手的时候,她就在那儿?”

方千这才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闻言摇了摇头,吴靖连吃饭的时候抽烟都不让抽,真要什么都被小姑娘看见了,这还不要了他的命——“看到了一点,后来我带她上了车,见了红的没看见。”

吴靖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旁边娇憨的少女,浓密的睫毛,那微醺的脸庞,他轻轻揽着她的肩膀。

江九九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缩在他的颈窝里。

方千撇嘴——“她连九楼是你给她造的都不知道,你这瞒得也太多了吧。”

“你只要不多说,她不会知道。”

吴靖的淡淡言语里藏着笃定。

方千心里骂了一句娘——“你家老爷子终于肯罢手了?”

吴靖伸手拨了拨她的碎发——“老爷子想保一个孙子,我想保一个女人,算是扯平了。”

方千听出了味儿来——“我说你也真是的,当初不直接端了老巢算了,现在的傅家留着都算是拖累。”

吴靖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老三,在老爷子手里。”

方千啧啧一声:“姜还是老的辣。”

当年领国内战全面爆发,国家也派了不少部队去支援。

吴靖只身一人,卧底雇佣军团里,根据老三和阿杜留下来的线索,一路摸索,最后那三条军火路线全部被发现,傅二爷无奈之下为了逃避这判通敌国的罪名孤注一掷,把这军火埋在了部队的必经之路上,吴靖最后窃取重要的线路给国家部队,数万万的士兵们捡回一条命。

傅二爷知道吴靖没死,甘冒奇险,带领一众手下投靠雇佣兵,对领国发发起冲锋。

吴靖用利用傅家所有的资深元老为诱饵,改了军火的位置,炸了一船上的人,等到傅二爷发现的时候早就晚了,和那些军火一起化为了灰烬。

傅二爷大概做梦都没有想到,他居然能够牺牲傅家到这种程度。

这一战,傅家就像是一头老狼,先是被拔掉了利爪,又被拔去了坚韧的獠牙,已经沦为一个二流的小帮派。

方千还真羡慕吴靖,现在,无论这走到哪儿都被人奉为座上宾的姿态,就算是总理来了也能给三分的薄面,以一人之力挽救一国之变,说起来还真够吹一辈子牛的。

可羡慕归羡慕,实际上,这其中的风险又岂是三言两语说的这么云淡风轻,所以,他也只是羡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