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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656-4-21 沃杜布 普拉特一家

(2.4)656-4-21 沃杜布普拉特一家

夜晚,普拉特(Pratt)的府邸是全城最明亮的。

雕花长桌铺上绣金丝花边的桌布,烛光下铜器闪着光泽,盘子里的鲭鱼和烤鹌鹑可口诱人,双耳杯中葡萄酒像鲜活的血,香气总是比没药和乳香焚烧时的气味还要清甜。对于这些食物和气氛来说,最不幸的是,男主人没入席,女主人心事重重。也许扯开染了油的亚麻布窗帘,能吸引来几个饥肠辘辘的乞丐,他们真正关心的才是填饱肚子。

好吧,有人说“不幸的家庭有各自的不幸”,玛格丽特·普拉特(Margaret)从没认为这个家庭有不幸之处,说万分满意倒也未必,事实却是她与丈夫少有间隙。因为他们两人的关系是被爱填满了的,但“爱”不仅仅是四个字母和一套发音规则,是被她一直真实感受着的,叫她时而过于柔弱,时而比任何时刻都坚强。

房里氛围非常安静,普拉特夫人的思绪飘得很远,她晓得教堂发生了不好的事情,也晓得她的丈夫,普拉特先生,沃杜布的执政官会把消息藏得严严实实,意图让沃杜布人处于一无所知的状态。这些全都不是令她下意识紧紧地攥住双手的原因,她的焦虑、担忧是来自另一方面,甚至会带来盲目、无端的猜疑。那是一种不太真实的感受,韦伯斯特有事情瞒着她,而这事很可能与女人有关。

玛格丽特似乎听见了外面有人在敲钟,所有的钟都响了,没有任何节拍,只是单调反复、叮叮当当地响着,听上去叫人厌烦。她环顾四周,看着她的孩子,原来是保尔在摆弄餐具,他似乎饿极了,饥饿总会使得人们没了耐心,对食物产生欲望。

“安静。”玛格丽特说着,看了一眼小家伙,然后又沿着刚才的思绪继续走下去。韦伯斯特去地窖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总是在晚上,但在那里,他却不是一个人。玛格丽特曾经有时机,找到了机会跟他单独谈谈。“这件事与你无关,我说过,”韦伯斯特发现了她的意图,十分严厉地警告她:“没有我允许,没有人可以靠近地窖。”

韦伯斯特到底在做什么?普拉特夫人必须用她的智慧把这件事弄明白。我做错了什么事情吗?忧思像一杯毒药,让她的心灵颤抖、恐惧,甚至于开始怀疑起这份爱情,那个愿意承诺爱我敬我的普拉特已经不在了吗?我倒情愿他说个清楚也不要他单独承受。或许,那里什么也没有,她的念头含含糊糊起来,可能是走到了尽头,发现了漆黑一片的未来。黑色让她突然想起了那串黑珍珠项链,它是丈夫的母亲的遗物,而如今,传家宝使她愈发不安,她好像感觉不到上面承载了七年的爱了。

虚假的钟声又响起来,实在太糟糕了。“我们还要等多久?”保尔不太高兴。

“注意礼貌。”她责备他:“我们先做谢饭祷告。”

(部分书页损毁)

太阳完全落下了,地窖里再次亮起了冷色的光。

韦伯斯特一动不动看着那个人,他整日带着面具,身份是个谜,里耶卡镇、教堂的案件和怪异的音乐很大可能都与眼前的人有关。他开口讲:“你做的很好。”

“好的,先生,还需要我为您做些什么?”

四下寂静,那个人把手稿铺在桌上,里面尽是些晦涩的语句。韦伯斯特不太明白语句的含义,阻碍理解力的是一种古怪的文字,但是,一个重复出现在各种文稿的词,波伊曼德瑞斯(Poimandres),似乎成为了关键因素。执政官从未听得这个名,然而陌生的名字,在这种情况下,是很容易被记住的。

某人的笔记:答案就在这里,你知道的,我们只是找错了地方。

“不。”面具人一边整理手稿,一边以毫无怜悯的口吻讲了个故事:“普拉特先生,你听说过灰雁吗,猎手们都知道它们总是成对的,只要伴侣死了,另一只就会哀嚎致死,所以在另一只痛苦死去前,仁慈的猎手会把它一起杀死。”

“我告诉你这个故事,是让你明白我的计划不是你需要担心的,你在吃果子的日子眼睛就明亮了,你便能知道善恶。”

韦伯斯特作为七教会的信徒,自然晓得他引用了哪一句。人是一个未定的存在者,——这种存在者从神话学上被描述为一种先行于这种生命的无罪状况以及原初的极乐境界——,韦伯斯特很希望事实是自己决定自己,就像由一个人自身决定是否吃下这枚禁果。事实上,这种情况不可能存在,他的每一个决定都是被迫做下的。

“我完成研究时,会解除对你一家的诅咒。你得记清楚。”

接下来的是一片沉默,有人毫无反抗之力,他的弱点早被抓住了。

“你可以退下了。”

之后,普拉特先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宅邸门口的,可能一路上的浑浑噩噩把他的记忆都搅合了。他也曾有过念头,诱人的念头让他怀有过希望,他去过教堂,也隐晦地暗示其他的拥有者帮他瞧一瞧自己是否身负诅咒,或者其他别的东西,但是每个人,包括自称大师的沙利文都收了一大笔钱,然后向他保证,执政官大人和他的家人能活到100岁。我肯定这些人都是骗子,韦伯斯特这样想着。

留给韦伯斯特·普拉特的最后希望是听命于异教徒,而诺言,正如所有人都能明白的那样,是最不可信的玩笑罢了。虽然不晓得异教徒的谋划,但是如果这样下去,死亡一定会找上门来。韦伯斯特站在那儿,他的家门口,不幸的未来只会让他无法面对家人,失去一切所拥有的,让黑色的痛苦完全淹没了他。这是一种幻灭的悲伤,还未达到之前,它会唆使人们去逃离既定的宿命。“我的神,我的神,为什么离弃我?”普拉特先生这位虔诚的圣光信徒,如同疯了一般,大喊:“我到底弄错了什么,我到底犯了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