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大的口气。
“罢了,你既没这心,我就是皇帝身边急死了的小太监。”宫折柳双手一摊,感慨道,“孺子不可教也。”
“是我太过愚笨。”
宫折柳摆摆手,“罢罢罢!笨些也好,我不大喜欢同聪明人待一块儿。”
“为何?”
她眼里乍起的喜色,以为云岫终是朽木开了花,“你终于主动问我了。”
“有些好奇,还望郡主成全。”
“有什么成全不成全的,我不喜欢聪明人是因为我玩不过,蠢笨一些的任我拿捏。”宫折柳在棋盘上胡乱摆放白子黑子,当真如她所说,毫无章法可言。
云岫正想说些什么,宫折柳一敲脑袋,将她的话硬生生地堵在了喉咙里。
“你想不想去见见叶大人?”
“叶大人?哪位叶大人?”
“你真是蠢得没法,大理寺卿叶惊阑,天下间最美的人。”
“噢……”云岫作恍然大悟状,而后皱眉说道,“听闻他容貌已毁,现在的那张脸如地狱恶鬼,可止小儿夜哭。”
宫折柳弹指,一枚棋子直直地打中了云岫的眉心,顿起一个红印子,“我说你蠢笨,你还真顺着这根竿子往上爬了。”
云岫于一秒内思索女子娇嗔时的动作、神态、语气,下一瞬即用上了,她捂住额头,语气略带怨怪:“郡主不肯明示,我哪里想的明白。”
“要是你有那么一张人人艳羡的脸啊,一夜之间化作虚无,你会怎么办?”
“先疗伤。”
又是一枚棋子飞来,伴着宫折柳的冷哼一声,“你被人卖了铁定会先帮贩子数钱。这么说吧,当你从天上掉入地狱时,你会否消沉下去。”
“寻常人……大抵上是会的吧。”
“那就得了,叶惊阑也是人,肉体凡胎,有七情六欲。他顶着那张伤疤纵横的脸大摇大摆地从盛京城里出来,我就不信他的脸真被毁了,这般坦然自若,我自认做不到!”
云岫的心“咯噔”一下。
“走,随本郡主去看看。”
宫折柳的长袖拂过桌面,棋盘与棋篓子尽数掉落,一地黑白子交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