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能不能飞升,那可就没人知道了。
“他没有等我。”云岫垂眸,长睫投下一片阴翳,“只是碰巧,他想予我成全。”
“成全?”
泪光闪动,她没有再落泪,泪沿着来时的路倒灌,直至血脉之中奔腾不息。
“析墨,我乏了。”
“软软,听我一言。”析墨的手攥成拳,神色不豫,“我只望你好。”
云岫掸掸手指,一道金芒刺入析墨身后的高树上,落下一只鸦雀。
“我若说,我还是未能找到锦笺阁,你信吗?”
析墨颔首说道:“我信。”
“我已追查到了花朝城。”云岫从怀中取出一张白绢子,“龙虾大老爷死之前交给我的。”
析墨将绢图平铺在桌上。
酷似一疆三城的图,每一条线皆是融汇于某一点。
“为何没去燕城?”
一疆三城囊括:北疆,凌城,扬城,燕城。
若是按着图上的指引,燕城或许有很多线索。
但是云岫没有去过燕城,直接在越过云殊城之后到了沙城,一座看起来没有丝毫相关的城池。
云岫不免叹息着,“我想,跳出定式的圈里,或许这么多错杂的线应解读为汇于金银江的溪水河流。而与一疆三城相对的,应是盛京,沙城,花朝城,江枫城。虽有些变化,其实不打紧。龙虾大老爷给的东西,虚实交加,我又怎能全信?”
她又长叹一口气,说道:“我同你相识,无关任何,不为钱财,不以酒肉堆叠所谓的关系,我自是信你更多一些。”
析墨拂掉落在肩头的叶子。
“花朝城……”析墨眼里的光黯淡下来,“我有一种隐隐的不安,我怕你陷在这里,不可抽离。”
“你劝我,只是因了你的直觉?”
析墨琢磨了一阵,沉吟片刻后答道:“叶惊阑到花朝城里,没有这么简单,只怕到时你我都成了他手中的棋子。”
“原来是因为他的出现。”
析墨岔开了话茬子,“软软,放在之前,十个我不是你的对手,在你心法乱时,我勉强能和你斗上一斗,现如今……”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如若你有半分闪失,我定是护不住你。”
“我知。”她淡淡地应着。
云岫的指腹戳在了自己的脸颊上,她在思忖。
眼见着压了一个窝,她的手指松动。
“你可知方梦白是何人。”她想起了那个身着绛紫色衣袍的严肃山庄的庄主。
邀叶惊阑到山庄,自己又溜达到了城里和一个姑娘纠缠不清。
析墨笑了笑,“老鼠药。”
走过必闻,闻过必死,老鼠不死他先死的老鼠药。
“谁是老鼠?”
析墨意味深长地望向墙外,“总归有老鼠的,否则那些人当街卖什么老鼠药。”
“夜深了,我回屋歇息了。”
她起身,析墨随之起身。
他长臂一伸,拉住了她的衣袖,往后一带,未能站稳脚的云岫倒进了他的怀中。
他低头,将她慌张的表情收入眼底。
没有绮思。
尾指轻轻勾动,四面起了风墙。
在风里,他对她耳语道:“软软,若有一日你累了,倦了,我便带你回北疆。随时。”
他特意在“随时”二字上加重了音。
越是强调的,越让人在意。
“那你呢?”
“我?”析墨略迟疑,“扶桑族非我所愿,我厌了这尔虞我诈的生活,只想安稳地过完后半辈子。”
云岫从他怀里挣扎起来。
“析墨,我希望你和一个像你一样温柔的人在一起,平静,安稳地过着日子。”她的言语里充满了拒绝之意。
析墨轻笑一声,“软软便是这样的人。”
他没说完后面的半句——一直都是。
他只想将最纯粹的情感赠予她,不论最后等到的是点头答应还是或简单或复杂的拒绝。
他止住了术法。
云岫走了。
在她消失在他视线里的那一瞬间,析墨敛起了笑容。
降下一个黑影。
他本是栖在析墨身后的高树上,若非躲得快,恐怕是替代那只死去的鸦雀成了一缕亡魂。
“小公子。”黑影半跪在地面,“一成不到。”
析墨合上双眼,平缓呼吸。他明白这个“一成不到”是什么意思,胜过云岫的把握几乎没有。
“那人还要坚持吗?”他就那么问道。
黑影埋下头,沉声应着:“是!”
“荒谬之极。”析墨的衣袖微动。
从暗处走出一个人来,裹着黑袍辨不清身形,容貌,甚至连声音都是生硬到不似人。
那个黑袍客笑声尖利,长笑之间,猛然吸气,腹部收紧,嘴里吐出一枚暗镖。
黑影倒了。
他躲过了云岫的金针,没躲过这个人的暗器。
“一成不到,留着何用呢?”黑袍客讥讽道,“小公子很是看好她呢。”
析墨反唇相讥:“你曾经不也是将她奉为神?因爱生恨了?”
他不再延续自己惯常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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