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味着六人之中有人丢了荷包。
她原以为是云岫又回到了凌城,她在凌城里一通好找。
未果。
点绛最初为了找寻方便,给每个人在吃食中都添了一味药。
她们六人是不同的,云岫让她们去了那一味添在衣物上的药后失了踪影,但还是留有一丝味儿。
她沿着官道搜寻。
竟感觉到一丝诡异。
怎会有疑似胭脂留下的痕迹。
她折返回北疆,大致找到了胭脂下葬的地儿,因为没有确切的标识,她耗了好长一段时间在这上面。一无所获。
偶然之间,她去沙城打探苏翊的消息的时候,才察觉到了蹊跷。
一个死去的人怎么会复生?
她策马前往函胥山。
被拦于山门外。
她在曾停那里留下了一个盖子上是云雾缭绕的峰峦的胭脂盒子。意为:云岫,胭脂,山。
实际上,当时她已察觉到沙城人的异样了,包括曾停。她知晓云岫会因为好奇陷于各种古怪的事里,为提醒云岫,她细细叮咛了曾停。
谁能料到,事态会变化至此。
昨儿夜里的稀奇事,让她心有余悸。
“小姐去过函胥山了?”鸦黄一笑,鼻翼两侧的小雀斑稍稍挪了位。
云岫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叩着桌面,她嗅着薄荷香,觉着甚是醒脑。
她闭着眼,慢慢地说道:“从函胥山走出的每个人都留了一盏魂灯在那里,我怎能不去确认那个人是否还活着?”
胭脂就像一根横生的刺,在她们柔软的心上一戳再戳。
虎牙岭一役,死的是胭脂,以身代了云岫。按照惯常,应是花钿先丧命,或是……云岫。最后死的是胭脂,原因只有一个——云岫做的决定。
一个有异心的人还留在身边做什么?
云岫有心将她从身边铲除,虎牙岭一役正是一个契机。
只可惜,这人命不该绝。
不知是早先布下的局太过好了,还是贼老天赐予的好运气溢出了生命的容器。
魂灯未灭。
胭脂还在。
“如花钿所料。”她这般平静地说着。
点绛抓着自己的衣裙,将不算好,但绝不能说次的衣料拧巴成一团,像劣质的棉麻布入水后捞起的皱巴巴。
她苦笑着。
她没有猜错,胭脂确实是背叛了云岫。在凌城“客来”客栈被缚住时,她在院里和花钿说的那话便是从胭脂死后,她时时不忘叮嘱自己要忠诚。
“小姐,她在花朝城?”点绛难以置信地问着云岫。
云岫颔首,说道:“我不确定,但我觉得她一直在我们身边。锦笺阁很可能在花朝城,她若是为了复仇,定会先我一步找到锦笺阁,毁了所有。”
“女帝发出的星火令,是她展开的信笺。”鸦黄想到了这事。
云岫的笑里暗含苦涩,“女帝要我在几日之内平了战事。且挼蓝失踪了,这是逼着我去脱身找寻。天可怜见的,我还活着。”
花钿的手捂在了唇上,拇指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唇瓣儿。
良久,她拿开了手,说道:“昨儿夜里,那人应该不是胭脂。”
“小心行事,凡事多一个心眼,莫要中了她的圈套。”鸦黄松了眉头,她对这位久违的故友,可是想的很。
点绛和花钿点点头,算是应了。
云岫抿着唇,沉思着。
脑子里乱糟糟,找不到任何源头。
“花钿最近留心一个人。”沉吟半晌后才出声的云岫看定了花钿。
花钿立马应了声。
“方梦白。”
这名字……
好生耳熟。
江湖上流传着的关于他的说法可不算好。
花钿没有质疑云岫的决策。
“点绛和鸦黄近日先留在客栈歇息。”
“喏。”两人异口同声。
云岫又说:“舟车劳顿,切记在炼梵入城后将她安顿好。”
安顿有深意。
炼梵为何要与她们三人分开走,就是为了防着胭脂。
云岫揉了揉眉心。
花朝城美则美矣,但是疲乏影响了欣赏美丽的心情,那美丽就不值一提。
“小姐,大病初愈,切记保重身体。”医者的心思会细腻许多,点绛见着云岫抬手揉眉心便细致地嘱咐上了。
云岫以鼻息带起“嗯”的一声,不再多言。
任由香炉中熏出的薄荷香顺着鼻尖儿直往肺腑,云岫好像精神多了。
她调侃道:“昨日我在花朝城大街上碰见了卖老鼠药的,晚些时候花钿可去买上一包,鸦黄不是最怕钻洞的耗子吗?”
被带起的笑语承载着以往欢乐的记忆。
鸦黄被打洞的耗子吓得跳到了黛粉身上,抱紧了黛粉的脖子,直到花钿一剑挑开了耗子的肉身,鸦黄才撒了手。
鸦黄一向有着自称“老姑娘”的直爽,她不恼不气,反而笑着说道:“我得买上几包回北疆,掺在世子爷的饭菜里,看看能不能药倒他,鉴别鉴别真与假。”
“王爷治你的罪,杀你的头。”点绛头也不抬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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