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子牙的话虽然说得有些无理，但极为有理。
因为此时的盘禹已然是南域第二大势力了。如果南域没有朱雀盟，此时的离越绝对能一统南域。
放眼南域，哪个俗世王朝中有两个塑圣？
当然，朱雀盟的实力更加的可怕。
虽说宗师境的元逐一已经死去，但盟内依旧有许多塑圣境的弟子。而且，杨霜正在冲击宗师，一旦功成，必定是南域第一人。
但诸葛子牙隐隐有些担心。
他担心盘禹城中的白鹿生也在冲击宗师境。
虽然杨霜已经说明白鹿生身受重伤，但盘禹城带来的意外还少吗？鬼知道白鹿生是不是借着受伤的接口在闭关冲击宗师。毕竟，元逐一的尸体以及遗物还在城内。
假若，最后白鹿生提前一步抵达宗师境，那南域真要翻天了。
首先是朱雀盟，肯定会死很多很多的人。
其次，南域各大宗门，也会死很多人。谁让他们攻打盘禹。
到时，无论诸葛子牙还是崔祥等宗门头领，决然难逃一死。
因为白鹿生想要彻底的接管南域，只有杀人。
杀人，虽然容易引起公愤，但也是平定一切的最快办法。
要知道当年朱雀盟为了一统南域，可是杀了好些人。最后若不是为了扶持各大宗门方便管理南域，朱雀盟估计要把人杀完。
“你觉得会是这样吗？”
当营帐中诸人离去后，诸葛子牙问崔祥。
“那也总不能临阵倒戈吧？”崔祥低声道：“白鹿生进入塑圣才多少年？他能破境宗师？”
“修行并不是靠时间的。”诸葛子牙道：“今日那个狄云笙呢？他从凝元到塑圣，花了多久？”他将腾飞当做狄云笙，自然是听崔祥说的。
“他是个意外。”崔祥显然不想承认狄云笙比自己境界要高。
“别再自欺欺人了。”诸葛子牙道：“盘禹城中还有多少底牌，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而且……”他说着声音放得很低：“你难道没看出护住盘禹城的那座剑阵很像依山的阵法吗？”
崔祥闻言脸色一变：“怎生可能？”
“白鹿生还不至于把南域卖给依山。”崔祥道：“我见过此子，不是卖国求荣之辈。”
“国？”诸葛子牙冷冷笑道：“南域可不是国。”
是的，南域乱了几万年，都不曾一统。
若不是为了对付中州王朝的侵略，南域诸国甚至都不会联合。
“依山若真出手了，朱雀盟挡不住的。”诸葛子牙道：“我们还是想想后路吧。”
“现在就走，朱雀盟若是拿下了盘禹，你以为杨霜会放过我们？”崔祥回道。
诸葛子牙拍了拍崔祥的肩膀：“不是现在就走，而是见风转舵。”
崔祥闻言点了点头：“这个自然。”
……
天黑后，城外的大火依旧在燃烧。
苏卫从宫城回来时，陆清悠正坐在城头看星星。
“你说，星星到底是什么？”
她问苏卫。
古书记载，星星是飞升者失败后化作的石头。而那些光芒，则是玄气。
苏卫照搬了。
“那月亮呢？”陆清悠再问。
“应该是某位大神飞升失败后化作的吧。”苏卫不确定的回道。
“他们都是神了，为何还要飞升？外面的世界真的那般好吗？”陆清悠顿了顿道：“还有，你说很久前那个从域外而来的魔头为什么要杀光神族？”
“你问我，我问谁？”苏卫有些无奈道：“可能是看不惯吧。”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弱肉强食。”苏卫说的都是其他人的观点。
至于他自己为何能看到数十万年前的那一幕幕，白鹿生的解释是，因为苏卫接收了新神的神辉，然后身体里的血脉追寻到了源头，如此，他在梦境里便看到了开始。
当然，结束也看到了。
“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很大？”陆清悠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夜空说道。
不知为何，自她塑圣后，她的脸型与身材变了很多。
自然是好看了。
这一点，夏侯景说是净化。
因为境界的提升，会让修行者的身体发生质的改变。尤其是陆清悠是吸取洁白无瑕的神辉破境的，净化的更加的彻底。
但苏卫对着女子仍然没什么感觉。
他与夏侯景在一起时，会说很多话，就算不说话，也是舒服的。可现在，他与陆清悠坐在一起，便觉得有些不适。
这种不适倒不是讨厌，而是有些紧张。
话说回来，苏卫其实一直都是个很朴实的少年。他这辈子，也就与虞泛溪跟夏侯景在一起时，不曾感到紧张，跟其他女子搭话，都觉得生分。
“你在想什么？”
陆清悠见苏卫神游物外，不禁问道。
“修行的事。”
苏卫只能撒谎。
他不好意思说自己在想女人。
“你想过飞升吗？”
陆清悠似乎很无聊，一直找苏卫说话。
“没想过。”苏卫之前与夏侯景也讨论过飞升的问题，只是那时觉得飞升太远，不合实际，因此没有多说。
“也许，外面的世界也不是那般美好的。”苏卫想了想道：“不然当年那个魔头为何要进来。”
“他进来是为了杀戮。”陆清悠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么多年就一个域外魔头来到玄宇大陆？”
“可能是他们不屑于来吧。”苏卫不想跟陆清悠一直待在一起，他怕别人说闲话。
其实，城里的闲话，已经传开了。
只是没人敢在他跟前提起。
“我去看看腾飞。”苏卫起身时，陆清悠无奈的笑了笑，然后继续看向夜空。
她小时候曾听祖母说过，每个死去的人都会化作一颗星星。
但满天繁星，却不知哪一颗是蒙涉的。
也许，没有一颗是蒙涉的吧。
就像古书记载，只有飞升失败的修行者，才有资格成为一颗星星。
……
狄云笙没有看星星。
他在看落霞宗山门。
那只白色的母鹿，甚是听话的握在一旁的丛林中。
“我去了，你在这等我，要是天亮我没回来，你就回盘禹。”狄云笙轻轻的摸了摸鹿头。
白鹿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掌心，眼中一片慈爱。
狄云笙握紧石中弓，口中轻轻念道：“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