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在西蜀的地位是一枝独秀，不似中州，依山谢罗齐云三派并立。
白素久在青城，自然听说过殷秀秀的名头。
而且，她说得不假，有些担心峨眉对青城动手。
蜀王庇护青城蛇族，不单单是因为蛇族救过他的先祖，还因为他的后妃中有一名蛇妖。
由于化形的精致性，妖族尤其是女妖的模样很是好看。
其中，狐妖化形为人的模样最是动人。
当然，蛇族也不差。
人间帝王享尽然一切美福后，自然便打起了其他心思。
妖虽未异族，但同样可以成为佳人。
但很多帝王也因为妖族灭国。
商纣王便是宠幸一只名为妲己的狐妖导致国破。
因此，无论中州还是西蜀甚至北蛮的君主，得到极为诱人的女妖后，都会藏得死死的。
不仅如此，他们还会派人去寻祛妖丸将这些女妖身上的妖气悉数扫去。
女妖的味道，商纣王曾经说过，强于人间女子百倍。
这自然是因为妖的生理构造不同造成的。
世间男子喜欢激情，人间帝王也不例外。
他们握有四海，一怒之下可以伏尸百里，可对于最纯粹的那种激情，还是无比期待。
这也是妖魅动人心的原因。
蜀王宠幸蛇族女妖，自然不会与青城山为难，不仅如此，他还将昔日青城剑宗的一应领地交给了蛇族打理。
青城剑宗虽然覆灭多年，但当年的青城一派可是蜀中大宗，此等大宗在青城山中占的地盘都是玄气充足之处。不过白素终究还是差了些修行的天赋，导致这些年境界没有多大的提升。
当然，白素的修为在蛇族之中已经是顶尖的存在了。
不过她还是惧怕峨眉。
峨眉除了掌门圣女是宗师强者，九大长老里面还有两位宗师境，剩下的局势塑圣巅峰的强者。
峨眉能与依山谢罗媲美，九大长老功不可没。
白素知道蛇族与峨眉之间的巨大鸿沟，因此，这些年严令青城蛇族不可与峨眉弟子发生冲突。
虽说青城蛇族有蜀王的庇护，但峨眉若真的要对蛇族下手，蜀王根本管不了。
毕竟，峨眉杀的是妖，蜀王如果出言维护，很是尴尬。
要知道峨眉可是蜀中的擎天柱，也正是因为峨眉的强大，中州始终无法入侵西蜀。
假若说峨眉对于中州王朝侵犯西蜀的事情视若无睹，西蜀绝对会灭国。
当然，峨眉维护西蜀也有好处，那就是峨眉可以一直充当西蜀的唯一大宗。如此，西蜀的资源也会源源不断的送入峨眉山。
……
“我在青城山时，就怕掌门来找我麻烦。”
白素与殷秀秀说完这话后，殷秀秀道：“有我跟我徒弟在峨眉一日，你青城不会有事。”
峨眉掌门轻易不需承诺，殷秀秀既然开口，就会办到。
白素闻言朝殷秀秀拱手道：“多谢掌门了。”
“你们好生疗伤，其他的事情交给我。”
白素说完拔起纯钧剑，去到附近布置剑界。
她布的自然是依山剑界。
“这事，你师父知道吗？”
殷秀秀问梅杰。
“不敢说。”梅杰很是坦白的回道。
关胜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
周处，江鲤，云溪，芦竹四人则聚精会神的疗伤。
“你是怕依山受辱吧。”关于梅杰的旧事，殷秀秀知道一些。这位依山掌门的二弟子，很是看重依山的名声。不似陆重六那般，找了个春院的女子当老婆。
“剑尊当年杀尽旧依山，可现在的依山，似乎还是当年的依山。”
殷秀秀朝梅杰道：“你根本就不懂剑尊当年的意思。”
“你以为剑尊在乎名声吗？”
“你知道他老人见当年说过什么吗？”
“说过什么？”
关胜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伤势，小声问道。
“剑尊说，老子走老子的路，跟你们有个屁的关系。”
殷秀秀从不说脏话，但这句话，她说的极为用力。
“不服的话，你就来杀我，看谁先死。”
“这就是剑尊。”
殷秀秀道：“活在别人眼中，那还叫活吗？”
“你跟你那个死鬼师父一样，都是有色心没色胆的怂货。”
“掌门慎言。”
梅杰自幼便十分尊重程言泉，若是旁人这么说，他早已动剑。但殷秀秀与自家师父的关系，他还是知道一些的。
当然，梅杰并不认为师父当年的做法是错误的。
因为身份有别。
依山终究是中州的依山，而峨眉始终是西蜀的峨眉。
这就是差异。
“我觉得掌门说的很对。”
白素拎着剑走了回来。
她已经用七道剑界将四周封住。
“跟你说多少次了，剑不是这么握的。”梅杰同白素说话的语气很像对方的老师。
“多少次，有三次吗？”白素将纯钧剑插回地上，然后开始给湛清疗伤。
湛清虽然服用了血菩提，勉强保住了一命，但随着金丹破裂，体内玄脉也纷纷断开，如此，便导致了许多的并发症。白素这些年在青城曾与几位山医学习过医术，知道该怎么做。
她取出一张柔软的熊皮扑在地上，将湛清铺好，然后，一道丝帐围住了四周。
湛清肋骨俱断，白素必须先给其接骨。
不过做这些事之前，还需要做些准备工作。
于是，一条细小的红蛇从湛清的肚脐眼钻进了身体。
白素则趁着这个空闲在帐篷中朝梅杰道：“我知道你出自名门，瞧不上我这种山洼里的夜姑娘。”
她自称自己是姑娘，显然是将自己当做了人。
“有教无类，众生皆平等。”梅杰回了一句。
“有些话，说起来挺好听的，你依山这些年杀了多少妖？”
白素反问。
依山弟子斩妖除魔，自然是不计其数。
杀戮，永远的依山弟子习剑的办法。
“我不与你说。”梅杰话里的意思自然不是白素理解的意思。
咬文嚼字，白素很多年前就干过。
梅杰当时真的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今日能见一面，也挺好的，至少不用替你收尸。”白素在帐篷中继续说道：“再说，我喜欢的是宁采臣，不是梅二。”
梅杰没有回答，凝神疗伤。
周围，一片漆黑。
因为黑夜已经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