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
“站起来。”
穆天舒再不敢想以前一样耍横撒泼，老老实实的站好听训。
“你是不是对我断你银钱的事很不服气？”
天舒低头不语，算是默认。
“抬头！”珞雪突然提高了音量，吓得穆天舒赶紧抬头看着珞雪。“你是皇孙，是有着铁骨铮铮袁氏血统的男儿，总是低头像什么样子？整日低头的是奴才。难道你把自己当奴才？”
天舒咬牙怒视，“不是，我不是奴才。”
“可我看你还不如个奴才。”
天舒瞪眼，他怎么都没想到母妃会如此说。气得小人儿身体都在发抖。
“你觉得我说的不对？那你倒是说说，你除了会投个好胎，是从我肚子里生出来的，你还有什么？你可会做事养活自己？你可能出口成章？还是能提剑保家国？或者是聪明睿智能经商赚钱？”
“我，我是皇太孙，不需要做那些。”
“皇太孙么？你没听说你父亲要被废了么？你父亲都不是太子了，你还当什么皇太孙？”
“那我也是皇孙。”
“是啊，可那又如何？不还是个废物。”
“我不是废物，不是废物！”
“那你说说，你能做什么？”
穆天舒恶狠狠盯着珞雪，脑子里飞快的想着自己能做的事。“我，我，我能...”
“我”了半天，天舒没找到一样能说得出口的事。除了斗鸡、花钱听曲他的记忆中竟然找不到自己能做的事。在宫中时倒是有跟老师学识字背书，可自从见识了母妃背书的速度，他就觉得自己背的那点书真的什么都不算。倒是也学过些功夫，可他听说自己的母妃出嫁前真气等级就五级。好像自己就真的没有一样能说得出口。
珞雪脸色稍缓，“不提你能做的事。你自己想想，那些成天和你混在一起的人，他们以后会什么样？我不想讨论他们那上不得台面的庶子身份，就说他们以后的生活。他们除了仰仗嫡母嫡子的鼻息度日，也就能指望分些家产度日。他们老实些还能活，你呢？如果你父亲被废，你的皇叔们成为皇帝，你有想过会怎样么？也许我这样说你还听不懂。你喜欢斗虫。那我就说说斗虫。我记得你养过一只叫铁将军的蛐蛐吧？起初那铁将军很厉害，你是如何对它的？后来它被宁国公家庶子的那个黑头斗败，断了一条腿后，你又是如何对它的？我如果没有记错，它好像被你喂了斗鸡。皇位的争夺，可是比你那斗虫还可怕。你认为你的皇孙身份还是很了不起么？”
天舒后背发寒，没了刚才的气势，越想越怕。
“天舒，你投胎在帝王家，你有别人享受不到的富贵，有高高在上的地位，可你要知道，站的越高，跌下来的时候就伤得越重。你依仗的一切，不过是如这茶杯一样。”珞雪随手拿起身边一个杯子。“漂亮的外表，喜欢时爱如珍宝，可我发怒的时候，最容易打碎的也是它。”说完，珞雪松手。
“叭”的一声，茶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伴随茶杯的撕裂，天舒身体一抖。
玉竹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太子妃？”
“无事，不要进来。”
“是。”
玉竹退后，接着守在珞雪门外。不让其他人靠近。
珞雪继续教导穆天舒“你见过你七叔身边的护卫么？”
“见过。”
“那有见过他身边隐匿的护卫么？那是暗卫。你父亲身边也有，你五皇叔、六皇叔身边都有。你远在边关的二皇叔也有。你有想过为什么吗？”
“因为，因为怕死？”
“是啊，怕死。可为什么怕死？你二皇叔也是五级修炼者，他守边关，在战场上冲杀。如果他怕死，为什么还要去边关？他带着暗卫又是为什么？谁敢杀皇子？可是如果没有人敢，那他们的暗卫是防什么呢？你今天就好好想这个问题。不要有事无事都问碧竹。难道你承认自己还不如一个婢女？”
“不是，我没有承认。”
“那我今日说的话你一句都不许对其他人说。不然就是承认自己不如婢女，所以才需要一个婢女帮你。出去吧。明日再来背书的时候，回答我今日的问题。”
看着天舒离开的背景，珞雪有了些笑意。不破不立。以前，原主就是说的太少，总把天舒当成普通孩子教养。天家的孩子，想平平安安的长大，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可不想像老妈子一样天天跟着穆天舒，所以只能催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