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瞟了一眼太子,觉得他没明白自己闯进了什么样的场所。
于是好心提醒道:“殿下,这条街都是栖凤阁!”
“栖凤阁?”
博灵均把这名词翻来覆去品了几遍,突然尝到些特殊意味。
他挑眉道:“难道……是那种场所?”
楚风不答,直盯盯瞅着申屠康。
大神面不改色心不跳,坦然道:“我怎么知道他住在这种地方!”
说着话,他就停在一家门前,拉起门环扣了扣。
里面传来热情洋溢的一声吆喝,有人小跑而来,吱杻一声拉开门,一见他三人,喜悦得声音都变了;“唉呀三位大老爷——贵客临门,贵客呀~屋里的,来接客呀——”
博灵均定睛一看,差点儿没晕过去——这人竟是牛三!
他有点儿跟不上大神的思维了,巧的是大神又爱故弄玄虚!
转眼间从门里出来一个妇人,穿着安洋红的绸缎棉袄,头上簪花戴翠,整张脸画的白皙厚重,就跟剥了皮的茄子刚从面缸里滚出来。
一眼没认出来,第二眼才看着有些面熟,还没等看够第三眼,那女子开口道:“大老爷快请进,稀客稀客呀~”
这一开口总算认出来了,竟然就是牛三媳妇儿。
不过这个神采飞扬的状态跟白天里真是天壤之别。
博灵均暗暗替大神心疼那四枚金饼和三两银子。
俩夫妻就跟没事儿人一样,热情满满地将他们让进屋去,又是端茶又是上菜,牛三还打发他儿子去邻居家借三斤猪头肉来下酒。
两个小崽子完全没有了白天里的义愤填膺,笑得跟两朵向日葵似的。
他们也不顾外面危险,英勇无畏地就出门借肉去了。
这一家子,简直是天生的演员世家!
博灵均对大神投去同情的目光,可能大神也被骗的心服口服吧,所以他笑眯眯若有所思地看着牛三……媳妇儿?
对,看着人家牛三媳妇儿。
博灵均跟楚风如坐针毡——申屠康就是用这样的眼神儿看着乌头氏的,最后证明乌头氏是个蛇蝎妇人,杀人帮凶。
他这么盯着牛三媳妇儿,难道牛三媳妇儿也是个……
卧槽,不敢想——这是什么样的世界,随便敲开一家门都能碰上凶手?
牛三也发现了申屠大神的目光,坦然道:“呦,大老爷莫不是看上拙荆了?”
申屠康:“看上又怎样?”
牛三咧嘴一笑,伸出三个手指:“一晚上三两银子!”
申屠康“切”了一声,毫不掩饰脸上的不屑。
牛三媳妇儿翻了个白眼儿,伸手在申屠康脸上捏了一把:“怎么,嫌姐姐老啊——我告诉你,老了更有味儿!”
“噗……”
博灵均一口茶没含住,都喷到桌子上了。
牛三叽叽咕咕笑起来,拿了个抹布擦着。
可能没料到对方动手动脚,申屠大神脸上一红,把凳子往边上拉了拉。
牛三道:“死婆娘,看把大老爷吓的,见个爷们儿就饿虎扑食一样,谁能受得了!“
他老婆哈哈大笑起来:“哎呦,看这小脸儿——嫩红嫩红的,我这种老褶子癞蛤蟆哪敢高攀呢——逗你的!”
这回三人脸都红了。
牛三媳妇儿一一看过他们的脸,眼中闪烁着暧昧的光芒,捂住嘴犹自笑个不停。
这尼玛——精分?
牛三假意呵斥道:“别笑了,快干正经事去,把咱侄女请来,就说姻缘到了,是天上的神仙被贬下凡!”
他又笑嘻嘻问:“三位大老爷,是要三龙一凤呀还是一龙一凤呀?”
博灵均的脸皮烫的都能烙饼了。
他茫然看向申屠康。
大神虽然脸红,但神色淡定:“不用了,我们是来找你的!”
闻言,牛三老婆发出“嘎——”的一声邪笑:“当家的,大老爷看上你了,快洗了屁股上床伺候!”
牛三也吭哧吭哧笑起来,黝黑的脸上泛起一抹油红:“疯婆娘,别添乱,快做饭去。”
这时他儿子把猪头肉端回来了,蹭在牛三身边不肯走,吵着要跑腿钱。
申屠康了然,掏出两块碎银子把他们打发走了。
牛三媳妇去厨房处理猪头肉,耳边才清净下来。
牛三道:“大老爷,您又跟小的打听什么?”
这厮还挺精明。
申屠康道:“我家有个弟弟,前不久得了一种怪病……”
牛三眼中精光一闪,谨慎道:“哦?”
“这病来的突然,发的急切,先是头晕目眩、流鼻血,然后眼珠子发红,身上出现紫红色血斑……最近几天,人已憔悴殆尽,卧床不起……”
申屠康作愁眉苦脸状,按着太阳穴挤出两滴眼泪来。
好演员啊!
博灵均跟楚风不敢造次,赶紧低头哀思。
牛三的表情恢复了一本正经:“郎君是哪里人?”
申屠康:“我们是打都城即墨来的,听说这里有良医,没想到,刚来就碰上这些凶案……唉——城中书信不通,也不知道我那弟弟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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