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别过头，声音微颤：“对，选村民。”
徐盛定定的看了李大人许久，然后才松开掐着子桑脖子的手，强硬的拉过他的手腕，“走，回郦妖宫。”
一众郦妖没有任何异议，纷纷跟着他们的王离开。
待到走远后，徐盛微偏头看了眼明显情绪低落的子桑，讽刺一笑：“就算他刚才选你，我也还是会放弃继续掠杀村民的呢。”
子桑猛地抬头看他。
徐盛：“就是想看看，究竟是从小陪伴到大的人重要，还是一群陌生人重要。”
“事实证明李惮选择了一群陌生人，伟大吗？不伟大，命都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而不是任由旁人做决定。”
“今天是你，下次被放弃的又是谁？你以为村民会感激？不，他们只会觉得理所当然。”
徐盛在子桑有些崩溃的目光下说：“你的牺牲可是什么都没有换到呢。”
*
他们跟着李惮回到客栈。
气氛比之之前还要更加低迷。
云抒和舒绝走到最后。
“我以为你会出面说几句话的。”舒绝说。
云抒：“我能说什么，这是他们自己的因果，我说了没用。”
不过就是觉得有些可惜。
这次她站徐盛那边。
李惮会选择村民，这还真是她没想到的。
人都是自私的，选择同伴才是真正正确的想法，反之选择村民，这就不一定是为了大义了，更有可能是想满足心底的那点私欲，或者是想让自己的良心过得去些。
毕竟一个人的性命换一条人的性命，在世人眼里，可不就是赚了么。
“你觉得子桑真的会完蛋吗？”舒绝轻叹一口气，一向清冷的眸子这次染上了几分惋惜，“李惮的选择真的很绝情。”
云抒目光落到前方：“不一定。”
子桑不一定会死掉。
说不出来为什么，只是直觉告诉她，子桑不会死。
“李大人，你为什么选择村民？”
刚一回来，和子桑关系比较好的一个少年就忍不住红了眼眶：“那是一条人命，不是拿来换来换去的物品，我知道你是想降低损失，但是子桑是无辜的啊！”
“若你不选，村民死了可以怪徐盛，毕竟我们有阻止过，有努力过。”
“但你选了，还是选的村民，子桑若是死了，徐盛有责任，李大人你也是杀人凶手！”
少年也是太过悲伤，一下子就怒吼出声，口不择言。
李惮一拍桌子，声响大到旁边吃饭的人群都忍不住看了过来。
“别说了！”李惮猛地站了起来，身旁的椅子被他撞得往旁边一摔，“当时的情况我能怎么办？换做是你你又会怎么办！？”
少年委屈的红了眼，声音却十分笃定：“我会选子桑。”
他大吼：“我选择子桑！外人死了就死了，起码我们努力过，努力想要保住他们的生命过，但子桑是我的朋友，我让我的朋友去死，我就是杀人凶手！”
李惮一怔。
泪水顺着眼眶流了下来，他无力的坐到了椅子上，声音哽咽：“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们不就是想让我愧疚吗？我已经很愧疚了，愧疚的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