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讲“觉”，道讲“悟”。
合在一起就是“觉悟”。
故此于真正的觉悟者而言。
他们看待事物的目光，早已去除了表象，更去除了世人的定义化。
他们看待事物更全面，更透彻。
所以李洞玄和金蝉子之间的对话。
他们口中的君子和小人。
其实并非褒义和贬义。
而是两种不同的做人方式，两种不同的思想，两种不同的为人理念。
但两人点到为止。
并没有继续深入这个话题，从而达到自私和无私，独存和共存的层面。
因为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都是为了求存。
李洞玄长身而起，随手握住了手中的剑胎。
时隔一百多年。
再次握住这柄剑。
李洞玄的手中传来冰冷的精铁质感。
同时那雪白的剑刃映照出他的双眸。
这就是属于剑的特质……锋芒。
“其实之所以要学剑之人，心诚于剑，不过是为了更契合剑，从而在剑术上达到更高成就，于剑道一途行走的更远。”
李洞玄温声开口。
“但你不同，你虽然不对剑诚心，心里也没有剑，可毕竟你并不志在更高剑道，甚至你根本不需要参悟剑道。”
“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既不需要参悟剑道，自然也就不需要明白剑道的原理，剑道的本源。”
“你只需要学好剑术，将自己学到的剑术完全复刻下来便是了，有道是熟能生巧，出神入化，只要将这一点做到极致，也就足够了。”
“不过这些说来简单，其实最重要的还是你首先要具备剑的特质。”
“但特质这种东西，并非先天所有，你此前应该是没有的，后来去了一趟大雷音寺，身上就有了。”
咻！
李洞玄徐徐说完，便将手中的剑刺了出去。
他这一剑平平无奇，刺出的速度极慢，但其实也可以说是极快！
快的不可思议！
快到只是刚刚看到他刺剑的动作，实际上这一剑已经早已刺完，并且已经完成了收剑的动作。
因为能看到的皆是表象，皆是残影。
这便是出其不意。
而真正的毙命一击，早已在雷霆动静间结束，也就是金蝉子最开始听到的那一声锐利的剑鸣。
剑鸣便是开始，同时也是结束。
至于为何会是平平无奇。
便是因为这一剑实在太快！
快到刺向虚空中，空间尚未来得及破碎，甚至是剧烈紊乱，泛起空间涟漪时，这一剑就已经收回。
所以金蝉子才会只看到了李洞玄刺出这一剑。
却并未看到李洞玄收回这一剑。
于是理所应当的，他自然也看到不到这一剑刺破了虚空。
因为虚空也在这一剑收回时，被空间之力自然修复。
而这便是对速度的要求，对力的掌控。
就好比一剑斩向平静的水面。
速度越慢。
力越分散。
动静也就越大。
但很多时候，这种看似所谓的惊涛骇浪，实际上远远没有无声无息来的可怕。
因为越是平静，越是暗流涌动。
“看清楚了吗？这便是你要的攻，出其不意，迅如闪电。”
金蝉子的眼睛不知何时化作了金灿灿的颜色。
那金色的瞳孔里，各自倒映着一个“卍”字。
一左一右，一正一反。
在金蝉子的瞳孔里旋转着。
李洞玄凝视着他的这双金色眼睛，心中产生了一丝好奇。
因为他也有一双这样的眼睛。
一旁的猴子同样也有一双。
只是各自的眼睛皆不相同，具备的能力更是不一样。
就比如猴子的火眼金睛能看破虚实，识别真伪。
而李洞玄自己的眼睛。
则是能看到天地间无穷无尽的规则，直视剑道的本源。
倒是金蝉子这双佛目。
也不知道有什么能力。
“我听闻佛门有五眼六神通，五眼效果高低，且皆有不同，不知道你这双眼睛是属于五眼中的哪一种？”
听到李洞玄这么问。
金蝉子金色的佛目内，两个细小的“卍”字转动的更快。
但若是仔细注意的话。
就会发现。
构成这两个细小“卍”字的竟然是李洞玄的影像！
这些影像密密麻麻！
或上或下，或左或右，或前或后。
或快或慢。
或停顿，或倒退。
竟全部都是李洞玄刚才出剑一刻，不同的方位身影。
闻言金蝉子笑道：“常言道，道不可言。”
“越是强大的神通，越是或多或少的受到了道的影响，若只是用言语来总结，显然是难以阐述的。”
“哪怕是记，也是如此，仅凭一副画面，同样道不清真传。”
“但小僧不然，小僧的这双眼睛乃是佛门五眼中的最高佛眼。”
“也是唯有佛才有的最高见地，和无上正等正觉的智慧和能力。”
“而凭此佛眼，小僧就能通达如一，将世间、非世间等一切存在的术法、知识、学问、思想、知见融会贯通，继而从整体的宏观角度去观察，以达到理解万事万物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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