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刘梓的愤怒，我只是搓搓手，平静道：“是他飞扬跋扈在先，我只是了结一下他的罪恶，回头给我扣这么个大帽子。”
“我知道，我惹不起他背后的力量，但是，我不认为我是错的。”
刘梓长长叹了口气：“你不能像个愤青似的，只知道闷头往前撞，你撞不出去的！”
我用力点点头，接茬道：“你以为我是小孩？你说的那套，我当然懂。”
“先混个左右逢源，最后你好我好大家好，这样你既维护了现在拥有的一切，上面的人又会念你功绩，最后是名利双收。”
我毫不掩盖的话，直愣愣的喷出来，刘梓脸上顿时变得难看。
好一会儿过去，他才缓缓开口：“既然你明白利弊，那更不该背道而驰！落个圆满的结局，不好吗？”
“是啊。”我迎着冷风深吸口气：“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结局当然圆满。”
“你有没想过，到底是谁在牺牲，又到底是谁在成全？”
我指着自己的胸口，一字一顿道：“是我们这些底层的蠕虫！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神，总觉得我们狗肉上不了席！到最后还想利用我们，等我们的价值被榨干了，又一脚踢开。”
有的话一旦开口，就像失控的疯牛，一发不可收拾。
长期挤压的愤怒从心底顺着嗓子眼迸发而出：“你们皆大欢喜的时候，谁能想起来埋在黄土里的人？！”
刘梓登时怒目而视：“你这话什么意思？要造反？”
“我还真有这想法！去他妈的天道！”
刘梓顿时陷入沉默，满脸只剩下错愕。
好半天过去，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这话当我没听见。”
此话一出，我也震惊了。
我从未想过，我辛辛苦苦扞卫的天道，有一天我会想反了它。
死一样的沉默过后，我又看向刘梓：“我也知道，你珍惜的是你现在拥有的一切，你赔不起。”
“这事我肯定给你个交代。”
强权之下，谁都没得选择，普通人的白骨将铸成棋盘，受人敬仰的神亦为棋子，下棋的人始终俯视苍生。拒绝则意味着消亡。
我这态度也算明确了，刘梓没再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
转而他又开口道：“我打听出来一点东西，估计咱俩能用上。”
“据说，要一颗好人心，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剩下的就没听清。”
我不由的提高声调：“好人心？”
“来来来，你告诉我，把谁心挖了比较合适？”
刘梓一摊手：“我再去打探打探吧。”
“我劝你一句，心里有多大的气儿，你先压回去。咱俩看是一条绳的蚂蚱，现在能护着你的，也只有我了。”
见我不说话，刘梓很识趣的换了话题：“我跟你说的事儿，有进展了？”
我不由的苦笑几声：“你来的还真是时候。”
“前几天碰上两个纸人，应该就是你门下那两位。”
刘梓顿时面露喜色：“我就知道找你没错。”
“跟我没关系，这人用两条人命换回来的。”
那天晚上经历的一切，我实在不想再提，便主动说道：“你在这等我，我把那俩东西拿来。”
然而，当我把捆好的纸人拿到刘梓面前，他脸上的喜色顿时凝固，淡淡的狐疑渐渐爬上他眉梢。
“你确定是这俩？”
即便是白天，这俩纸人看起来也鬼气森森的。
见他不信，我只能不情愿的把昨晚的事儿讲了出来。
刘梓十分凝重的摇摇头：“你抓错了，这俩根本不是！”
“卧槽？”
一时间，我震惊的说不出话，半晌儿才缓过来：“一般纸人可这么大本事啊！”
“昨晚那屋里确实有点脏东西，但是移形换影这种事，可不是小鬼能干出来的！”
刘梓甩甩袖子，低声道：“你在哪找到的？”
“城东头，千金堂。”
刘梓没多说，直接让我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