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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闻樱弹指一十六,趁着梁尘静心疗伤如同老僧禅定,没忍住又多看了几眼,货真价实的佛门大金刚体魄,比较当初洛阳初见,如今可谓是判若两人了。

在豫州境内,白马寺一战之后,和许白偶尔几次谈论天下英雄,大剑仙毫不避讳地多次提及算得上半个徒弟的北境小王爷,言语虽说苛责了些,流露的却尽是赞赏,将他未来的武道成就拔高到天机阁嵇遂、公孙家剑冠一个层次当中,日后未尝没有机会青出于蓝。白衣剑仙赞誉最多的是说这名年轻人看似惫懒,实则性子极为勤勉,从不希冀着一步登天,愿意以最笨拙的法子脚踏实地慢慢提升境界,武道天赋论及当今天下二十左右的英才,不算卓绝,可既然被老阁主收为关门弟子,绝对也差不了太多。至于苛责之处,无非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唯独称得上不喜的地方,则是这小子春心太过泛滥,招桃花的功夫堪称一流,虽说做得到采花不败花,可是太过风尘,静不下心,以后难免会有吃亏的时候。东方闻樱对于这名年轻人没有恶感,可也谈不上有太多好感,不过能够在洛阳破开河南王布下的必死之局,足以证明其心性之坚韧,东方闻樱久经风霜,早就看淡了世事浮沉,却也略微惊诧,若是梁尘当时在酒楼初遇直接一口答应了她的要求,才要感到失望,以颍川的性子,以后恐怕也不会再和他有过多交集,碰到了无非就是再刺一剑。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即便是这位城府厚深的北境小王爷,肯定也不会想到他那日看似再理所应当不过的拒绝,竟在冥冥之中无意中救了今天的自己一命。西晋的流民辗转到了青州,虽不抵拉上彪炳煊赫的靖北王府坐上同一条船来得意义深远,却是在不经意间为眼前的一男一女,牵上了一根纤细红线。

东方闻樱就算历经了再多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听到那句将死之人的表白,难免也有些唏嘘,当年在那座西晋皇城,自己正值韶华光阴,奉旨入宫,那么多年乐声琅琅中夜鸣,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拨动琴弦?那个高高在上的他又可曾知晓?恐怕他到死都只认为这名大司乐是为了位极人臣才愿意在帝王面前琴歌酒赋吧?比起眼前又开始互相斗嘴的一男一女,自己即便已是天下人口中的乐圣,又算得了什么?

颍川公主翻了个白眼,撅嘴啧啧道:“厉害厉害真厉害。”

东方闻樱收敛心神,笑望着这一对冤家男女,温声解围道:“梁尘如今也算厉害了,独自对上三名一品高手,还能斩首其中一人,手握五柄当世名剑,以及养剑脱胎于许白在南楚剑开天门的闭鞘剑意,不说武道,至少剑道一途,以后成就绝对不会低到哪去。”

梁尘摇了摇头,感慨道:“不瞒前辈,五柄飞剑,我这趟来北狄,只带了踏雪一柄而已。至于以后的剑道成就,不说手持道祭的赵篁,比起我大师兄和公孙修远,也差远了。”

小黑炭装作不经意嘲笑道:“嵇遂,公孙修远?还说什么赵篁?你不如直接去跟许白比,真不要脸!”

梁尘点点头,眯眼笑呵呵道:“要脸的话,能说喜欢你,吃你软饭?你不也一样,我话音都没落,你就屁颠屁颠提着一贯铜钱跑过来了。”

白颍川顿时语噎,俏脸涨红,连耳朵根都红透了,才要提起口气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东方闻樱也不再煽风点火,乐得见二人斗嘴。

梁尘和白颍川异口同声道:“你大爷的!”

白颍川气急败坏的啊啊叫嚷,余光瞥见梁尘的得意眼神,匆忙御剑而去。

神祜绽放夺目光彩,朱红火凤若隐若现,包裹剑身,载着一败再败的白颍川灰溜溜北去。

当下只有峡谷梁尘和东方闻樱二人,梁尘哑然一笑,“镇国神祜,凤仪九天。怪不得前辈说,西晋龙气重临世间了。”

东方闻樱笑着点头,看见梁尘停下动作,说道:“放心,草原百里,尽在本座掌控之中,哪怕是拓跋昊亲自前来,也无大碍,你只管自行疗伤即可。”

梁尘悬着的心放下,闭目凝神调理气机。

女子一气御剑十里开外,盘腿坐在凤身上,雪白大袖飘摇似九天仙女,泪水划过面颊,啪嗒落在膝盖,连忙抬起手抹了把脸,不经意间瞥见一直不曾摘下的老旧镯子,咬着嘴唇,哽咽道:“大笨蛋!”

东方闻樱抬头遥望颍川御剑而去方向,轻轻叹了口气。苦心经营二十余年的复国大业一旦正式揭开序幕,她与梁尘注定是个苦命鸳鸯的结局,北境龙骧军不过问中原战事的前提下,西晋将来要面对的是那春秋一战定鼎中原的大秦王朝,拼上残破不堪的国运,舟中之人定然凶多吉少,而靖北王府,则是要以一地之力抵御一个北狄王朝的倾举国之力南下,相比前者,无异于更是以卵击石,加上南楚妄动,不知会落子何处,这一对被大势裹挟的男女,又如何能顾及太多儿女情长?东方闻樱收敛心神,见梁尘气机隐约有了些攀登势头,轻轻托掌上抬,助其一臂之力再登昆仑,这场大战,以一敌三,经脉心神损耗极为严重,纵是有道门失传已久的仙家心法玉皇楼护体,也要静养许久才能恢复,堂堂北境小王爷,非要自讨苦吃,图个什么?东方闻樱笑了笑,在她眼中,乱世宜动不宜静,哪怕是万丈深渊,也要走上一走,而盛世则是求得安稳,物极必反、盛极必衰说的就是这个道理,梁尘这位家世足以震慑几乎整个王朝的贵公子,似乎就在两者之间,在这个不算乱世更算不上盛世的年代,表面光鲜亮丽,实则如履薄冰,东方闻樱对此没有丝毫同情怜悯,既然生在梁家,就得在享受泼天富贵的同时有着置身于洪流中心的死生觉悟,颍川这丫头也是如此,哪怕心境愈发开明,背负西晋犹存龙气的事实却改变不了,如何做得了平淡不起波澜的俗世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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