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望着那幅画，那是她小娘留给她的画，画名:李娘子镇守娘子关。
平阳昭公主，是所有女子的典范。
不靠父兄，不靠丈夫和儿子。
以女子之身领军，在隋末乱世那个英雄辈出的年代，留下属于自己的传说。
明兰沉默片刻，道:“我是想成为她那样的人，可是……”
没可能的。
明兰慢慢喝净杯中酒。
齐衡道:“没什么可是，那样的女子，有第一个，就能有第二个。那为什么不能是你呢？”
“千百年来，各朝各代能人辈出，却也只出了一位平阳昭公主啊。”明兰感觉这酒有一股奇特的香气。
齐衡抬杠道:“还有女帝武则天呢。”
明兰哼道:“她是成为皇后，才一步一步走到女帝的位置，难不成我也要先去当个皇后吗？”
齐衡举着酒杯轻嗅，微笑道:“这酒怎么样？”
“很香，你在里面加什么了？”
“你喜欢？”
“嗯。”明兰还想喝，齐衡阻止道:“再喝就醉了，这酒……”他还没说完呢，明兰就趴桌子上不省人事了。
“一杯倒？”齐衡看着明兰的侧脸，心里默念:你未必当不成皇后啊。
张家娘子还是嫁给了沈从兴。
齐衡去参加婚宴，看沈从兴那样子，估计和原剧情差不多，宠妾灭妻的主。
不久后，朝堂上又起波澜，各地叛军呈燎原之势，西夏和辽国同时攻打边境，边疆告急！
武将纷纷请缨出战，这其中包括齐衡。
他在朝会上慷慨激昂，说服皇帝和太子许他领兵，此次主帅是英国公。
齐国公夫妇不理解齐衡为何如此积极，与齐家有姻亲关系的人家亦是纷纷觉得齐衡去战场只能落得个战死沙场的结局。
只有明兰，她和齐衡是朝夕相处的枕边人，最懂他内心的想法。
面对父亲和祖母的疑问，明兰表现得大方得体，并没有如别人想得那样六神无主。
“前线凶险，你要小心。”
齐衡道:“好，等我回来。”
明兰默默抱住他，低声道:“等你回来，把你做的事告诉我吧。”
齐衡不意外，因为他很多时候是故意露出破绽的，比如和影二的谈话，比如隔三差五飞进燕北侯府的鸽子。
“酒，我只酿了两坛，都留给你。在你喝完之前，我一定回来。明兰，我不在，怕是有人会找你麻烦，别怕，该杀人的时候不要有顾忌。”他安抚似的拍拍她的后背。
明兰一个人守着燕北侯府，起初人们还对战事关心，一个月后，话题就变成了各府的闲话。
一年后，再无人忧心前线的战事。
齐衡的后宅太干净，只有明兰这一个正妻。哪怕他曾经在盛老太太面前发誓不纳妾，还是有很多人动了心思。
男人哪有不偷腥的？
尤其是明兰嫁过去快两年多了还没身孕，虽说最近一年齐衡不在汴京，可是新婚第一年情浓的时候没孩子也是真的。
这事不仅外人关注，盛老太太害怕是明兰身体不好，这天特意把她叫回寿安堂。
寿安堂还有外客，是白石谭贺家那位精通医术的贺老太太。
贺老太太给明兰诊完脉，让她宽心，身体没有问题。
等贺老太太告辞离去，明兰才对祖母道:“孙女让祖母担忧了。”
“唉！齐侯如今在战场，这明枪暗箭就都来了。”
“出什么事了？”明兰问道。
“大娘子来套我的话，说康姨母有意把庶女给燕北侯做妾。又拿你没有身孕一事劝说大娘子同意。那王大娘子对她姐姐言听计从，这不就来问我了么。”
明兰笑道:“侯爷不会同意。”
“你和他感情这么好，怎么肚子一直没有动静呢？”
明兰哦了一声，拿起手边的茶吹浮沫，轻声道:“他……不喜欢孩子。”
“什么？”盛老太太惊讶。
明兰不知道怎么解释，那是一种直觉。
甚至，她都以为，齐衡是故意不想要孩子，做了什么手段。
“祖母不必理会康姨母，她算计不到我头上。”
现在的明兰不是那个小心卑微的庶女了，她的谋略是齐衡亲自教出来的，手底下的人服服帖帖，可不是只靠着管家那点权力。
人命，她不是没沾过。
盛老太太道:“你心里有数就好。王大娘子，耳根子软，不分亲疏内外。”
又过了几天，康姨母亲自上燕北侯府，结果连门都没进去。
盛老太太罚王大娘子，让下人看见了，王大娘子深觉丢人，怀恨在心。
明兰不知道这些事，因为张大娘子被小邹氏冲撞，早产了。
此时沈从兴也在前线，将军府里小邹氏作威作福，扣住太医不放。
明兰赶过去的时候，看见张大娘子的样子，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小娘。
多年前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该杀人的时候不要留手。
这是齐衡走之前对她说的话。
明兰抽出长剑去小邹氏的院子，她帮的不只是张大娘子，还是小时候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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