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汀晚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了。
窗外刺眼的日光映在卧室的每一个角落，她睁开朦胧的双眼，看着眼前有些熟悉的房间，这是她和沈聿为的家。
一时间，觉得心里涌过一股暖流。
刚想坐起来，就发现浑身都蔓延着疼痛。
她倒吸了一口气，手臂扶着床慢慢的撑起身子，温和的光线映在她苍白的小脸上，但是怎么也暖不热她心里的落寞。
仿佛昨晚经历的一切还历历在目，眼眶里的雾气再次升了起来，她垂了垂眼眸，努力而将那股酸涩感给压制下去。
支撑的太久，手腕上的痛让方汀晚有些撑不住身子，她刚想将身上的毛毯掀起来，就听见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方汀晚以为是沈聿为，声音里多了几分欣慰，
“进来。”
可一开门，却看到了顾萧走了进来，手里端了一杯牛奶，慢慢地来到床边。
方汀晚的脸上，瞬间多了几分失望。
顾萧看到方汀晚醒了过来，将手里的牛奶放至一边，快速来到她身边，想要将她搀扶起来。
可是，手还没触碰到她的手臂，就见她娇小的身子微微往后退了一下，小脸垂下，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声音里带着低沉，
“那个，我.....我哥....哥哥呢？”
顾萧将在僵在空中的手收了回去，眉头微微蹙起，眸光里带着略微尴尬，将视线移开，不去看方汀晚那苍白的小脸，
“聿为他......他去公司了。”
房间里，金色的光晕映在床上，只见方汀晚蜷缩一团，紧紧地抱着自己，眼眸里平静的让人看不出情绪。
说不失望是骗人的。
方汀晚的心里袭上了一阵落寞，睫毛微微一颤，不知道为什么，哥哥没有守在她的身边。
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出原因。
顾萧站在方汀晚的身边，有些尴尬，他深沉的眼眸注视着她，将床边柜子上的牛奶端至她的面前，轻声说道，
“昨晚你回来就睡了，还没吃东西，我给你热了杯牛奶，你...你先喝了吧！”
身上的伤口已经涂上了药，方汀晚看着手腕脚腕上的伤痕，趴在膝盖上的小脸抬了起来，脸色苍白地问道，
“是.....是你带我回来的？”
顾萧将手里的玻璃杯子攥的发紧，眸光在眼眶里流转，
“对，是我带你回来的。”
方汀晚听到顾萧的话，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心里的痛楚开始蔓延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她强迫自己不去乱想，泛着苍白的嘴唇，开始颤抖着，抬起满是朦胧的眼眶，看向顾萧，
“那我哥哥呢？他去哪里了？！”
顾萧的手攥紧了杯子，房间里泛出沉寂的气息。
他并不是一个擅长说谎的人，可是在昨晚，他明明答应了沈聿为。
昨晚沈聿为一夜未眠，顾萧陪他坐了一晚上。
他闭着眼眸，靠在沙发上，手指间夹着烟头，声音里带着绝望，
“顾萧，帮我个忙吧。”
顾萧深深将最后一口烟吸进嘴里，抖了抖烟灰，许久都没有回答沈聿为的话。
沈聿为看向窗外，那渐渐泛白的天空，整个心脏的痛意让他身体变得麻痹。
“她醒了，你就告诉她，昨晚是你带她回来的，不要向他提起我。”
顾萧觉得心头一阵烦躁，他的手指抵住眉心，今晚发生的一切都让他有些不理解，泛着血丝的眼眸盯着沈聿为，声音里带着一丝隐忍，
“我他妈就不明白了！聿为你到底在纠结什么？！”
沈聿为漆黑的眼眸里看不到一丝光芒，仿佛他一闭上双眸，就能想到方汀晚今晚所经受的一切，整个胸腔里像是被针扎似的，扯着他心疼。
他压下眼眸里的痛意，嗓音里带着沙哑，
“如果我不这样做，对她来讲，会带来更大的伤害。”
顾萧渐渐没了耐心，他起身，来回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双手掐着腰，心底的烦躁感渐渐蔓延在身体的每某个角落，叹了口气，朝着沈聿为低声骂道，
“那你他妈的有没有想过方妹妹的感受？！她醒来，看不到你，心里的落差感会有多大？聿为，你这些有没有想过？！”
顾萧的责怪沈聿为并没有在意，他说的对，他无法去想象当方汀晚醒来的时候，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却没有在她的身边陪着她。
一想到这儿，沈聿为将头靠向身后的沙发，觉得铺天盖地的酸涩，朝自己渐渐涌了过来，胸口的酸胀感将自己沉沉的压住。
天色渐渐亮了，两个人都没有，再继续说话。
客厅的茶几桌上，烟灰缸里，尽是烟头。
沈聿为抬眸，看向窗外清晨的日光，淡淡的光晕映在他的眼眸里，但怎么也挡不住他眼眶里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