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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上马奴,就代替马蹬,跪在地上,让主子踩着背上马。

当年,太祖皇帝横扫天下,荡清寰宇,改朝换代创立大虞,雄观天下,何等的英姿勃发。

那时的北莽不过一群部落混战,斛律部便是其中很小的个部落。

他跟随当时的诸部觐见太祖爷,恰逢天朝阅兵典礼,皇帝亲自上马审阅,斛律先祖毫不在意脸面的连忙跑到马前,跪在地上,驼着太祖的脚上马。

过后,他甚至以此为荣,回到北莽遇人便吹嘘,说自己曾伺候天朝大皇帝上马。

如今,才不过数百载光阴,他这位当时的天朝皇帝,居然要避这种人的后代锋芒。

虞千秋如何能忍受这种屈辱!

他目光如炬,扫视群臣,冷声道:“朕再与你们说一遍,是在问如何打,该怎么打,而不是议打不打!”

皇帝的态度强硬,百官们心中的想法,特别是那些求和派,再也不敢吱声了。

主战派的代表们纷纷发言。

“陛下,臣觉得既然要打,那就得让那群蛮夷们见识我天朝之威!集中所有的可用之军,降下雷霆之怒!”

“没错,全军出击,杀杀斛律汗的锐气!”

……

主战派群情激昂,纷纷出声,但作为派系的头目,张延山始终沉默,一言不发。

虞千秋看向他,轻笑道:“首辅大人,你的意见呢?”

张延山深吸口气,弯腰一拜,郑重道:“臣的意思是,守,坚守不出!”

这样的答案,令在场众人面色大变,坐在帝位上的虞千秋更是脸色阴沉。

“首辅大人,你刚刚没听懂朕的话吗,是谈论如何打!”

“臣听懂了,但臣作为首辅,有规劝之责。”张延山跪在地上,态度诚恳,脑海中全都是在书院时,看见赵成龙的那张答卷。

北莽精骑,远胜天朝,若大虞速攻,急攻,与北莽一决胜负,大概率会失败。

唯有坚守拖延,凭借国力拖垮对方。

“陛下,连舒大将军都败了,你觉得朝廷中,还有哪位将军敢保证说,能击溃斛律汗,和他的二十万铁骑?”

这话出口,满堂寂静,一众武将勋臣皆默不作声。

他们的先祖或许敢保证,上了战场大败强敌。但他们这些受祖先荫佑的人,别说去跟斛律汗厮杀。

上了战场,面对千军万马,心中能不害怕就算不错的了。

虞千秋也沉默了,想起年少时的舒练雄,何等的厉害啊。

曾经他偷偷去北莽,身份暴露被骑兵追杀。

流落到舒练雄军队驻扎的地方,那时的舒大将军还只是个小百夫长,却已经有万夫不当之勇。

带着百余骑,一路厮杀护送,最后死得只剩二人平安归来。

舒练雄为此,晚年落下了一身伤病。

但就是这样的英雄,却也有老了,被敌人在军阵前杀死的一天。

“朕说了,必须得打,为了家国,也为了舒将军能瞑目!”

虞千秋态度依旧强硬,没有任何改变,直接无视跪在地上的张延山。

他望向勋贵武将们的方向,沉声道:“可有爱卿愿领兵出征,替朕带回斛律汗的人头?”

这些人低下头,一言不发,唯唯诺诺的样子令虞千秋气不打一处来。

张延山连忙道:“陛下,您也看到了,此刻与北莽全面开战,根本就没有可用之将!”

大虞朝如今的困境就是这般,内无可用之人,外敌又愈发强大。

“哼,即便无人出征,朕亲征也要去打斛律汗!”虞千秋冷冽道。

武将勋臣的队伍中,一位中年男人走了出来,神情郑重。

“陛下,臣愿领兵出征!”说话的是靖安侯李威,他跪在地上,把头埋的很低。

“靖安侯…”虞千秋在心中沉思,脑海中回忆着李威这些年的战绩,确实也能算个可用之才。

况且,如今也没更好的人选了。

“传旨,进封靖安候为抚远大将军,即刻前往边境孤城,迎战斛律汗!”

“臣,叩谢圣恩!”

“朕对你只有一个要求,杀杀斛律的锐气,最好能带回他的人头!”

虞千秋语气冷冽,谁都听得出皇帝是真的怒了!

李威弯腰一拜,郑重道:“谨遵陛下旨意!”

“退朝!”

百官从太皇殿离开,张延山立马就追了上去,“侯爷留步!”

“见过阁老,您这是有事?”李威停下脚步,神情疑惑。

不明白在这危急的时刻,张延山要找他说什么。

“如果不敌,请侯爷一定坚守不出!”

只要边城不破,无论斛律汗取得什么样的胜果,也只能被堵在边境之外。

可若是边城破了,北莽铁骑进入中原大地,驰骋纵横,那局势就彻底变了,可能就一发不可收拾。

李威也清楚边城安危,牵扯甚大,神情严肃道:“下官谨记阁老的话,必不会放北莽一骑入我中原!”

望着他决然的背影,张延山忍不住喊道:“侯爷…小心!”

“阁老安心。”

……

李威走了,带着皇帝,朝堂众人的希望,前往孤城,接收大军,与北莽搏杀!

一个月的时间,双方大大小小的战争,爆发了不下数十次。

从秋季战至隆冬腊月。

这一日,风雪格外的大,一份边境加急的军报,和一封家书,分别送往不同的地方。

皇宫内,乾元帝看着手里的军报,久久不语,身旁的大内总管,小心翼翼道:“陛下,您保重身体。”

他无力的摆了摆手,低声道:“老奴才,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久不视朝,放权内阁,几乎快弄得天下大乱了。”

一向有问必答的陆炳,罕见的沉默,片刻后才道:“陛下做事,自有深意。”

乾元帝苦涩一笑,轻骂道:“你这个老东西啊,圆滑的很!”

“呼~”他长舒一口气,神情有些凝重,忍不住感慨,“我大虞又失一柱啊!”

白鹿书院,一座木屋前,李如武看着手中染血的家书,泪流不止,泪珠啪嗒啪嗒的掉在信纸上。

痛苦声传遍四周,经久不散,“爹,呜呜呜,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