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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听到有人要买了他送给江南豪绅,钟宛心道这就算了,他不想出京。

又听说,四皇子宣璟也派人来了,但不慎让他母妃知道了,被他母妃抓住了好一顿教训。

钟宛这几个月饱尝人情冷暖,听说宣璟要来买他,难得的咧嘴笑了下。

宣璟对他没什么别的兴趣,拼着被母妃揍一顿也要买下他,不可能只是想折辱他。

得不偿失。

宣璟也没那么恨自己。

钟宛有点欣慰,觉得这个酒友没白交,打着精神托来人给宣璟捎了一句话:你这才情,一辈子也比不上我。

据说宣璟被气的差点上房。

来人络绎不绝,竟跟狱中做起了交易,钟宛叹为观止,原来竟有这么多人想日自己。

真是……让人不知该喜该悲。

钟宛静静等着,狱中差役怕他寻死,日夜盯着他。

钟宛冷笑,自己为什么要死?

他又不是女人,就算是女人,都这会儿了,还顾得上名节吗?

那三个孩子……还不知如何呢。

钟宛没空替自己发愁,只想早点离了这里。

又等了几日,钟宛终于被人接走了。

买他的人看来还是个世家大户,很规矩,嘴很严,什么也探听不出来,马车摇晃摇晃,晃了好久,终于到了地方。

钟宛下了马车,抬头一看,险些又喷出一口血来。

郁王府。

钟宛千算万算,没想到郁赦居然也想日自己!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宣璟要买自己都会被揍一顿,郁赦却能抗住安国公主和郁王爷两方,顺顺利利的把自己接过来,也是英雄出少年。

……

钟宛梦里笑了下,皱着眉翻了个身,感觉有人在拉他的手。

钟宛费力的睁开眼,好一会儿才看清,是林思来了。

林思满脸急切,又是『摸』钟宛的脉,又是拭钟宛的额头,钟宛勉强一笑:“没事……就是冻着了,扶我起来。”

林思半跪着,将钟宛扶了起来。

钟宛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已经退热了,精神还行。

钟宛抬手指了指一旁的书案,“去……拿纸笔,我有话问你。”

林思拿了过来,钟宛却接了过去,原来是他自己要写。

这府邸是崇安帝安排的,钟宛并不能放心说话。

钟宛下笔飞快:当年见王爷最后一面的人是你,王爷最后说了什么,你再说一遍,写下来,一个字都不要错。

林思顿了下,接过钟宛的笔,写道:告诉归远,事已至此,保重自身,不要为我犯傻,我这三四个血亲,请他好好护住。

钟宛微微皱眉,写:三四个血亲?

林思点头。

钟宛继续写道:王妃早逝,王爷就三个孩子,明明白白的,为什么直接不说三个,要说三四个?

宁王死前,身边守着不少不相干的人,会不会是他有什么未尽之言不能明说,所以靠着这句话,想告诉钟宛什么呢?

林思皱眉。

钟宛写:你是不是也怀疑过?

林思点头。

钟宛写道:几年前,你落在郁赦手里,是因为什么?

林思比划:身世。

钟宛心道果然。

林思比划:并不是为了王爷临终的话,四殿下对郁小王爷的身世也颇多疑虑,是他派我查的,自然,也是我想查的。

钟宛写:结果如何?

林思摇头,什么也没查出来。

钟宛倚在床边,怔怔出神。

林思打手语:主人怀疑郁小王爷是王爷的孩子?

钟宛沉『吟』:“只是怀疑……但其实说不通的。”

只是凭着宁王的一句“三四”就把这俩人连起来,太牵强。

且郁赦是先帝驾崩那年出生的,那年宁王刚满十五,怀胎要十月,再往前推,也就是宁王十四岁上就……

钟宛失笑,怎么可能。

林思揣摩着钟宛心思,大概知道他在想什么,耿直的比划:十四岁,也不是一定不行。

钟宛尴尬一笑,不想跟林思讨论自己义父的这种事,想了下写道:当时王爷还是最受宠的六皇子,由先帝亲自教养,很有可能会继承大统,先帝不会让他在大婚前莫名其妙的有一个孩子。再者,安国公主和郁王爷替宁王养儿子?还养的这么精心?

林思点头,比划:不可能,皇上连宣瑞都忌惮,又怎么可能留下年龄更大的郁小王爷。

钟宛叹口气,宁王亲子这事儿也不对,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三四个血亲”,到底是随口一说,还是别有深意呢?

林思琢磨着“三四”两个字,又猜测着比划:那个四,会不会说的是主子你自己?

钟宛失笑,写道:我比郁赦还大一岁!王爷十三岁就跟人同房了吗?想什么呢!咱们钟府虽没了,但我实实在在是我爹娘生的。

林思低头笑了。

“那到底是谁呢……”

林思建议:主人要是想知道,我可以继续查下去,我不着急去南边。

“不行。”钟宛摇头,“他刚跟我提起过你,你若再落在他手里,他绝对不会饶了你。”

林思无奈,钟宛想了下,道:“或者……万寿节之后,咱俩换一换,你陪着他们回黔安,我留在京中。”

林思皱眉,比划:主人不是说,这次之后,再也没咱们什么事了吗?

钟宛沉默,若这三个孩子没事了,他也算对得起宁王的一番养育之恩了,以后的年岁,他是不是可以……

林思不想钟宛再陷泥淖,快速的比划:两个小主人刚十岁。

钟宛苦笑一下,也是。

自宁王死后,这条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了,哪儿来的自由去想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