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恩寺里住了这许多勋贵皇亲,各家的护卫都不敢放松。
尤其几个公主是女眷,更是把守得严密。
因为这样,寺里也未出现纰漏。
安定侯府的二夫人也带着小儿子来祈福。
气温转暖,这日他们府里来送衣服的妈妈进了她所住的厢房。
“这些日子侯爷和夫人又吵架了,昨天他们那院子里扫出来好多碎瓷。”
廖氏果然欣喜的问:“又是因为什么?”
“听说是之前死的那些人需要安抚银子,夫人说没有银子。”
“是嘛!”,廖氏的笑容僵在脸上。
她乐意看到侯爷和汪氏吵架,但是家里银钱短缺她可不乐意看到。
汪氏在屋里,哭得两只眼睛又红又肿。
身边的仆妇大气也不敢出。
外院,胡维昆父子和几个心腹正在议事,“报恩寺里人太多,之前的安排都用不上了,不是诚意伯府在门外吵架,我们安插进去的人差点没撤出来。”
想想都后怕。
报恩寺的空房子里他们安插了一些人手进去,准备里应外合。
谁知道这些人跟商议好了一样,突然都去了寺里,有些人行李都没带,都是家里后送过去的。
“要不要在回来的路上……?”
胡维昆:“另外再找机会吧!”
否决了这个提议。
皇城到报恩寺路途不远不说,这么多家勋贵,回程中也不一定能找到机会。
主要是囊中羞涩。
之前死了那么多人,抚恤银子就得好大一笔。
去年的收益都花得七七八八了,今年的还没到。
跟季节似的,他们家现在也青黄不接。
待其他人都走了,胡维昆问他儿子:“季家那边怎么说?”
胡庆祥摇摇头:“季家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商人重利,季家非得拿到酒醋局的供应才会愿意出银子。
远水不解近渴。
而且现在皇贵妃自顾不暇,那些阉人见风使舵,根本不买他们的账。
想拿到酱醋局的供应,先得大把的银子买通那些阉人。
尤其顾重阳屡屡发难,步步紧逼之后,那些人更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往年多少人捧着银子给他们送他们都不愿意要,现在找银子都找不到。
这种变化让他心慌。
树倒众人推,现在还只是之前观望的人退缩了,若是再不做改变,只怕更多的人倒戈。
所以他们才想在报恩寺伏击太孙,嫁祸给其他亲王。
胡维昆老脸微红:“你去劝劝你娘!”
还是得靠着汪家弄银子。
胡庆祥微微愣了愣之后,只能硬着头皮去了内院。
顾重阳也接到安插进胡家的人手传递出来的消息,知道胡维昆这些日子跟他夫人经常吵架。
冷哼一声:“这才哪到哪就吵架?”
问道:“中州那边的卫所都办好了吗?”
敢伏击他,就得有洗干净脖子等着的自觉。
“已经办好了,估计这会安定侯也接到消息了。”
胡维昆接到的是一个好消息加一个坏消息,坏消息:卫所伏击安阳侯世子的人里有人招供了。
好消息:季家的事情办妥了。
顾重阳坐在蒲团上,“怎么会让季家拿到酒醋局的供应?”
“太孙让给他办妥的,说不能赶尽杀绝。”
顾重阳抽了抽唇角,往太孙所住的小院的方向歪了歪脑袋,“这位以后也是位仁君。”
这种带着些讽刺的语气,让汇报的人不敢接话。
顾重阳摆摆手让他下去。
曲自鸾很快就来了,“……妇人之仁,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种时候就该斩断他所有爪牙。”
问顾重阳:“我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太孙亲自下令给季家的,我们既不酿酒也不做酱醋,就是平白做了这个恶人也是便宜别人,
我们不急,有人比我们急,等着看着吧!”
曲自鸾眼睛一亮:“您是说……?”
太孙之所以给季家放行,就是为了卡住其他有酒醋的人,天下之醋,当属晋地。
直到祈福一月期满,回程的时候依旧风平浪静。
曲自鸾问顾重阳:“世子,您是不是猜错了啊?”
到现在还一点动静都没有,至多半个时辰该到家了。
该出事应该早就出了,不出事就没机会了。
“嘘!”
顾重阳的嘘声刚止,就听到外头大喊:“抓刺客。”
曲自鸾一愣之后呵呵笑了。
顾重阳打开车门跳下去,就看到各家护着各家的车马,不许其他人靠近,以防有人趁乱偷袭。
闻讯赶来的官兵也不许人乱跑,抓了几个在场的人。
涉及太孙殿下,顾重阳也没安排人去打听消息。
宫里的那位正是病得脾气暴躁的时候,没事都火冒三丈,太孙出事,不知道多少人跟着吃挂落。
即使他不主动打听,也有人会告诉他,各家都有各家的门路。
“人是躲在屋顶,不过离得远,箭的劲道不够,没有穿透车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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