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没说大家也都知道他的意思:我们就以为你们家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继续婚约了,为了保住最后的自尊,只能安排妹妹回乡了。
这事说来说去都是楚家理亏,都说抬头嫁女儿低头娶媳妇,还没娶进门就作妖,活该你单身。
在座都明白,若不是因为袁家是女方,天然弱势,就凭着楚家这么不会做人,拿架子拿这么大劲,一点诚意都没有,这亲事早该黄了。
楚氏族人和楚家姐弟有些糊涂了,怎么三言两语之间他们就从上风沦落到下风来了?
本来还想强势的提些要求,还没等开口呢就变成颓势了。
不得不说袁仲驹这张能把死得说活了的舌灿莲花的嘴。
兄弟俩一个黑脸一个白脸,把原本就属于楚家的错重新扣回他们脑门上。
楚家族长虽心有不甘,但是为了以后的更大的好处,还得陪着笑脸,“在此吃了饭再回去吧?”
袁伯驹婉拒道:“来日方长,不在这一时,赶紧把我家妹妹接回来是正经。”
接回来是不可能接回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接回来。
这话就是拿来做个借口糊弄这些人呢!
他可不想再跟这些人有任何关系,才不会吃他们家的饭。
他怕吃了会消化不良吐出来。
楚氏的人还觉得他的话有道里,“那就不留你们了。”
叮嘱道:“赶紧把人接回来,眼看着到日子了,别误了好日子。”
袁家兄弟唯唯应是。
出了楚家的这条街,兄弟二人对视一眼。
除了楚家的无耻出乎意料之外,事情依旧照着他们的安排在发展。
安排了一乘小轿去送官媒回去,兄弟二人也回了箭子巷的袁家。
这处院子在之前租的那处住处不远,隔着一条街,是今年年初才买下来的,
附近有处市集,本来嫌太嘈杂没看中的。
后头袁明珠来信说把前门改成铺子,把后巷拓宽些自家人出入,才买了下来。
没想到铺子开了以后,倒是生意兴隆。
兄弟二人回到家,梁氏正带着吴氏在巷子口等着。
袁仲驹说:“怎么不在家等着,来这站着干什么?”
把马鞭缰绳递给长随,上去扶着吴氏。
梁氏和吴氏也不会实话实说,说怕他们在楚家吃亏不放心,只说:“在家里坐的闷了,出来走走松散松散。”
一边往回走一边问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得知一切顺利,妯娌俩也就放心了。
这事是跟家里商议好的,真吵闹起来双方免不得得上演全武行。
闹不好还得打起官司。
官司哪里是那么好打得?不管输赢,都得耗费许多精力。
若遇到贪婪的官员,还得破费一大笔银子。
所以这事最好能和平解决。
但对方估计不会愿意和平解决,因此他们就合计出这样一个应对之策。
不战而屈人之兵,让对方有苦说不出。
今日去楚家只是第一步。
第二步也正走着。
载着袁珍珠和她的大笔嫁妆的船正停泊在京杭大运河的淮阴段,排队等着过船闸,这艘船照理还是韩家老爹帮着联系的。
前来接她的四个人就是在船等着过闸的时候到的。
打听到船停在那里,四人送了一口气。
借了艘小船靠过去。
听闻是京里来人来接袁珍珠回去的,戚开令有些惊愕。
这件事他不说围观了全程吧,也围观了大半程。
袁家姑娘定的这家什么人啊?一会一个主意,跟得了失心疯似的。
偏袁家兄弟二人也纵着对方的行为,但凡他们硬气点,对方也不敢这样欺人太甚。
戚开令在心里腹诽着袁家的两个软骨头哥哥,觉得这姑娘太不容易了。
抬步出了船舱,到了甲板上。
就看到袁家姑娘由她身边的丫鬟扶着正跟来人说话。
“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初父母不在身边,定亲的时候乃是由哥哥们做主,如今看来,老话说的还是在理的,不经父母主持这事就是不稳妥。”
“小女还是回去一趟,禀明父母之后,看父母要如何处置再说。”
瓷白的小脸经过这次的打击更显消瘦,眼睛愈发大得突兀,显得我见犹怜。
袁家遣来的两个人当然不会为难她,只一味苦劝。
另外那二人是对方派来的,来的时候家里可是说了,无论如何都要把人带回去。
见袁家两个护卫好说歹说好话说尽,这女人就是油盐不进,心里着恼。
眼看着前头船开始过船闸了,他们脚下这艘船也准备起锚,两个人急眼了,“说这么多废话干嘛呢,想逃婚不成?赶紧跟我们回去。”
欺身上前就要拉人。
戚开令眼见不好,大步走过去抓住那人伸过来的手腕,“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东西?”
铁钳一般的大手,那人只觉得胳膊要断了一样。
疼痛之下也顾不得逞勇斗狠了,一脸痛楚,脸都变形了。
膝盖也软了,跪在甲板上:“军爷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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