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丢人,她那眼神跟看到几年没见的亲娘似的,哎呦,我都被瘆的一身鸡皮疙瘩。”
龚夫人似乎都闻到了从她们身上逸散出来的酸味。
气愤地开口道:“那也得大公主吃这一套,你们嫉妒也可以去试试呗。”
一时冲动说来就后悔了,捏紧手里的帕子。
她身份低,一直都处事热情与人为善,秉持谁也不知道哪块云彩会下雨的原则不会特意去得罪人。
除非本来就是对立的人,不然能不得罪人就不得罪人。
她的丫鬟都以为她这副后悔模样是因为快嘴说了这些话怕得罪人。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在后悔不该提醒这些人。
她说完这些话也顿悟一般,据传汉阳公主一贯高贵冷艳,拒人于千里之外,谁的面子都不买,皇贵妃都受过她的冷脸。
她会为了一个多年没见的旧识就和颜悦色?
这不合逻辑呀!
既然不合情理,那就是还有其它原因,而她无意中猜到的原因,可能就是真像。
看着她们坐的这处角落里这些人的表情,龚夫人恨不得能把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吞回去。
怎么就嘴快提醒了这些人。
这下好了,看这些人的样子,一个个都跃跃欲试。
物以稀为贵,人也一样,有一个带着孺慕之情的女孩带着崇拜和敬重陪伴,和有一群这样的女孩区别大了。
不管是人还是物,多了就不稀罕了。
她已经能预料到会一下子涌出一帮子争宠的人。
因为是在别人家观礼,龚夫人也不敢颓丧着脸,可心里已经泪如泉涌了。
刚刚有多欣喜,此时就有多伤心,仿佛已经看到了袁明珠被新人取代,一代新人换旧人。
呜呜呜X﹏X!
即使不能跟着沾些光鸡犬升天的光,她也希望袁明珠能好。
外头传的那些袁家把女儿厚颜硬塞进安阳侯府的传闻,经过顾重阳亲自登门拜托她多陪陪袁氏,带着她梳洗京城的风俗人情后,她已经不相信了。
知道袁氏的处境并非如传闻中那样不受丈夫待见。
可她还有个大胡氏那样的继婆婆,她也不觉得她的处境轻松。
至少她知道大胡氏一定不会有把掌家权传给袁氏的打算。
她也是远嫁来的京城,对比自己曾经的经历,她太知道在家里没有实权的可悲之处了。
许是有感同身受的过往,知道一步步得到认同的不容易。
别人只能看到你成功以后的模样。
成功之前的那种时刻小心翼翼,那种一步也不敢行差踏错的谨慎,那种在任何时候都谨言慎行,谁都不敢得罪,连一个有头脸一点的下人都得巴结着的悲哀,只有自己知道。
因为知道,才更知道有一个强硬靠山的好处。
她往人群的中心位置看过去,知道袁氏就陪着大公主在那边。
目光扫视过去,看到连两道红色的身影。
她知道,许老夫人请汉阳公主前来,定然是请她做及笄礼的正宾。
汉阳公主今日穿着正式,绣着五彩龙纹的礼服都穿上了,给足许家面子。
虽然她也想马上把这件事告诉袁氏,让她提高警惕,在竞争对手出现之前讨得大公主的欢心,让其他人没有上位的机会。
但是她也知道这种场合由不得她肆意妄为。
只能坐在这里,两手交握,紧紧捏着帕子,等待仪式结束。
心急如焚,如坐针毡。
龚夫人没有猜错,许家请了大公主前来就是做正宾。
许家的长孙媳做有司。
许家见大公主对袁明珠另眼相看,也有心抬举她示好大公主。
世子夫人提议:“复生媳妇一袭红衣十分喜庆,给我们家芳菲做个有司可好?”
袁明珠听得微愣。
她年龄小,没举行过及笄礼就匆匆嫁了过来。
不过,自己没经历过及笄礼不代表她不知道礼仪的流程。
她姐姐的及笄礼就办得极为隆重。
及笄礼是女子许嫁之后出嫁之前的重要仪式。
参加仪式的所有人都是提前选定的,断然没有临时拉人的道理。
稍微想想就知道许家人的用意。
人家是好意,她却不好僭越。
看看在场诸人的装束年龄,站到也神色微异的许家长孙媳身后笑道:“我这粗手笨脚的,这位姐姐若不嫌弃的话我就给您打个下手吧。”
许家长孙媳本来正准备示意端着托盘的丫鬟过去伺候袁明珠的,见她如此说,忙止住动作。
对于袁明珠能一下子猜中她就是有司,有些意外。
其他人也觉得袁明珠机灵,应对有序。
大公主与有荣焉,“好了,好了,都自家人,不用如此客气。”
袁明珠就察觉大公主的话音刚落,场中的气氛凝滞了一瞬。
更让她诧异的,许家十一小姐许芳菲的粉面飘起红霞。
她突然福至心灵,想起迁徙途中快出晋地那日,在小树林里跟他们告别后几个纵横跳跃之后消失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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