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黄久茗就是危言耸听,不过谁也承担不起“万一”的后果。
顾重阳安排好让人刺探安定侯府的任务,回了内院,徒留一众人面面相觑。
跟大多数人的无奈和愤懑不同,黄久茗表现出来的是胜利者的宽容和大度。
“大家都是为世子好,有争执也是对事不对人嘛,争执过了就过去了,不要影响和气嘛,我请大家吃酒去。”
道不同不相为谋,他的表现假惺惺的,众人十分不喜,都找了借口离开。
看着其他人离开的背影,黄久茗卸下伪装的平和,一脸忿忿不平。
这些人凭什么压着他一头?
觉得凭能耐这些人都比不上他,被世子倚重无非是因为这些人来的比他早,他就吃亏在了排资论辈上。
却说顾重阳出来书房,马上对长弓吩咐道:“让总兵府的人马上查一下黄久茗这人的来历。”
因为沈姨娘写了信来说这人可以信赖,所以对付主院那边的时候也让此人参与了进来。
可今天这人对主院那边的态度,若不是迂腐或者道貌岸然,就太可疑了。
回到内院,看到袁明珠正在缝制一身中衣。
看到他盯着看,袁明珠把手里的中衣抬了抬,“我缝的慢,还得一天才能缝好。”
这话的意思就是默认是做给他的了,他的嘴巴马上往两边咧开来。
外头人进来回禀:“夫人,芸香两口子来了,来了六辆大车。”
袁明珠看看沙漏。
顾重阳吩咐道:“先带他们去安置下来,梳洗了歇息一下,明天再过来回话。”
袁明珠:“都带了什么来,把单子给我看看。”
袁明珠看着呈上来的单子,顾重阳也凑过来看。
芸香自小生活在庄子上,牛二蹦也是庄户人家,江南的几座山和庄子,袁明珠都托付给他们打理。
从单子上看,今年的收益还不错。
袁明珠从单子上挑拣了一些出来,“回头送到箭子巷去。”
袁明珠正挑拣着送些什么回去,外头又进来禀报:“针线房的管事带着人来了。”
顾重阳:“让她们等着。”
语气突然变得十分不耐。
又拦住不让往箭子巷送东西,“暂时别送,这些东西我要送给同僚,等有剩下的再说吧!”
似乎对袁家十分轻慢。
顾重阳挥手让屋里的人都出去,“出去。”
春桐看看袁明珠,袁明珠示意他们听从顾重阳的话。
春桐带着人鱼贯而出。
袁明珠大眼睛瞥着顾重阳,看到他眼睛跟抽筋一样。
会意的把手边的针线笸箩往地上一掼,“姓顾的,我们姓袁的可没吃你一粒米,就我那些嫁妆,我花三辈子我都花不完,老娘凭什么看你脸色?
我往娘家送点子东西怎么了?那些东西本来就姓袁,可没占你们姓顾的一丝丝便宜,我还没管你要钱,你倒把我的东西看眼里去了。”
桌子被她拍得砰砰作响,桌上放着的茶桶都跳了跳。
这茶桶和茶壶一套都是新换的,之前那一套摔坏了拿去修了。
顾重阳扶了扶茶桶。
扶着茶桶,“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进了我顾家门就都是我顾家的,都得由我安排。”
说得凶狠,却在挤眉弄眼的求饶。
袁明珠忍着笑又剜了他一眼。
拿着手里的半成品中衣作势去打他,“你个鸡狗不如的混蛋,你以为你是个什么玩意啊要听你安排?到什么时候你都是我袁家的奴才,让你给老娘犟嘴,让你犟嘴,老娘打死你……。”
之后就是噼里啪啦西里咣当一阵响。
外头郑妈妈低着头,觉得屋里这两人真是愁死个人了。
虽然听不出屋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甚至听不出来到底两个人谁打了谁,但是她知道小姐肯定没吃亏。
因为要是吃亏了早该喊她让她调集从袁家带来的护院了。
二小姐从来不是能吃亏的主,里头这么大动静,本身就透着诡异。
袁家仆妇站在廊下,低着头不敢有任何动作。
外院过来传话的和针线房来的人也低着头减少存在感。
在内院碰到主子打架,还听到夫人口不择言说出奴才不奴才的话,怎么这么倒霉啊!
大宅门里前一日还活蹦乱跳,突然就无声无息消失的人多了。
知道的多了不是幸事,因为能保守秘密的只有死人。
只有化名邱氏的筠娘,虽然也跟大家一样低着头,但低垂的眼睛里都是兴奋。
打起来了,真是太好了。
袁氏现在这种处境正是他们所希望的。
站在她的位置,能看到她前面站在的针线房管事腿抖得跟筛糠一样。
她一边鄙视着管事胆子小,一边谋划着该如何接近袁氏。
她的针线活也只能说是凑合,不过她这些年伺候的都是贵人,见识过的好料子和新鲜样式的衣裳不少,糊弄糊弄袁氏这种乡下来的小丫头应该没问题。
正想着,帘子被人从里头大力的摔开来,顾重阳怒气冲冲地冲出来,大步往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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