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怕他们家夫人睡懒觉的事情传出去,以后就该成京里的笑话了。
这回世子和夫人去公主府做客,大公主把他们母子三人的身契都给了夫人。
以后他们真的就是夫人的人了,照大公主交代的,她要照顾好夫人。
自觉责任重大的郑妈妈觉得自己有责任维护夫人,然后最直接的表现就是不能放任她懒惰下去了。
袁明珠心虚地陪了个笑脸,“那还不是都怪顾重阳嘛,他昨天晚上拉着我叽叽歪歪说了一晚上上话,不然我肯定能起来。”
看着郑妈妈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再想想大概寅时刚过就已经起床的顾重阳,她狡辩的声音越来越低。
郑妈妈到底顾忌顾重阳对袁明珠的宠溺,无奈的说了句:“你呀!”
把这事暂时翻过去。
胖子不是一口吃出来的,慢慢来吧,决定慢慢把她这坏毛病给掰过来。
世子太护短,她也怕说得多了夫人还没觉得如何呢,世子那边会误会她仗着是长辈赐的倚老卖老拿捏幼主。
得亏郑妈妈提前把她叫了起来。
还未到约定的时间呢,外头就进来通传:“龚夫人到了。”
袁明珠嘴里咬着半只水晶虾饺,惊愕道:“这么早就来了?”
春荞被她的这个问题问得梗了一下,嘴角微抽道:“不早了。”
去别人家做客,总不好迟到,一般人都会提早一点出发。
尤其现在京城里因为之前连着两场大雪,道路湿滑难行,怕迟到了失礼,更要提早出门。
春荞不知道的是,现在她家夫人在京城里炙手可热,能登惟志院的门是无上荣耀。
谁有了这个机会都得慎重对待,早早出门,生怕遇到意外情况误了事。
郑妈妈领着小厨房的人端着一碗粥进来,“奴婢去迎接客人。”
把粥放她面前,“刚出锅,有点烫,您慢慢吃,别急。”
郑妈妈带着人去迎接客人,袁明珠心急喝不得热粥,差点没被烫着。
来人都是平日跟龚夫人交好的年轻媳妇,在家里上头有些都有两三层婆婆管着,脑洞再大也想不到郑妈妈说的“他们家夫人正忙着,一会就来”,忙的是在吃起晚的早饭。
不过她们来的太早了,主家还没忙完也情有可原。
这些人也未在意,被郑妈妈领到花厅里喝茶也没觉得被怠慢。
三个女人一台戏,龚夫人今日来带了五个人前来,再加上她自己,整好两台戏。
这么多人分乘四辆车进门,隔壁盯着这边的人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急忙进去禀告给胡氏。
胡氏正在正房里发火呢。
来人站在院子外头等着通禀,都能隐约听到里头传来的夫人歇斯底里的叫骂声。
“他顾檝櫂这是根本没把咱们娘几个放在心里,他现在眼里只有那个贱种……,”
像是市井泼妇一样。
来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担心在胡氏气头上进去成为出气筒。
忙跟人打听出了什么事。
“欸,还不是侯爷把银子都送那边的事。”
马上到年根下了,往年总兵府早该把这一年里得的钱物送来给胡氏收着入库。
之前她还以为是两场大雪的缘故,车马被阻在路上耽搁了呢。
越等越疑惑,结果让人一查,东西早就送来了,都送去了隔壁惟志院了,一根毛她都没见着。
主院的正房里,大胡氏披头散发的坐在地上哭嚎,她的一双儿女一左一右想把她拉起来。
“我给他生儿育女,替他谋划,他倒好,只一门心思向着那边。”
“他辜负我也就罢了,那是我比不上顾氏那贱人,你们两个就不是他亲生的吗?一点都没送来,全都送那边去了,好像你们喝西北风就能长大似的……。”
顾宪觉得他娘这样太丢人,而且年少的他还没法正视在父亲眼里他不如顾重阳的事实。
一直不愿意面对的现实,突然被人揭开,有些恼怒。
“父亲的俸禄不是一直都是娘收着吗?您还要如何?”
抢白了胡氏一通。
这话无疑是戳了火药桶,胡氏一下子炸了,“连你也想胳膊肘往外拐,俸禄?俸禄才几个钱?……”
靠着那点子禄米,够干什么?
胡氏越想越气,哭得打跌。
她如今能抓到手里的只有俸禄了,估计还是因为那点禄米顾重阳看不上才给了她。
她会这么想,是因为朝廷年根下的赏赐都被顾重阳给一总关了去,她也没有见到。
想着被顾重阳抢去的赏赐,胡氏把矛头对准顾宪:“你个窝囊废,活随了你那吃软饭的爹,我让你去领赏赐的,你领的赏赐呢?……”
急糟糟地连嚼带骂把顾宪一并骂了一通。
顾宪没料到就因为一句话,他娘不骂他爹了转而开始数落他。
被骂的脸色紫胀,摔帘子走了。
外头等着禀事的下人好容易等到院子里传出来的哭声低了下去,却又看到二公子气冲冲地出来,连他们的问候都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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