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还抬手拍了拍窗棂。
风和火光让所有人的声音和影子在扭曲。
如群魔乱舞。
她想着,这样大的动静,就是睡成头死猪也该醒了。
只要廖峎在黄姨娘的屋子里藏着,藏到这些人离开,再出去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黄姨娘再被侯爷冷落,也是侯爷的女人,就是近日有些风言风语,上头不发话,也没有人有那么大胆子进屋搜人。
知道人就在屋里又如何?
捉奸这种事,从来出力不讨好,被捉的固然没有好下场,不是事主的话捉人的也一样。
看角门的婆子并不担心会出事。
这会工夫廖大爷该穿好衣裳藏好了,等黄姨娘出来,这些人也该走了。
只外头闹得跟菜市场一样,屋里就是没有动静。
等了又等,不说别人,看角门的婆子也觉出不对来。
大家七嘴八舌,“别是出什么事了吧?”
“是啊,怎么喊了这么久也不应个声,是不是出事了?”
“怎么办?”
“要不要把门撞开?”
……
“要不要把门撞开”,这句才是重点。
跟说话的人一伙的马上附和,“救人如救火,不能再耽搁了,撞吧。”
也有不知道是不是同伙的,或许只是炫耀懂得多,马上应和:“不用撞,大家搭把手把门抬一下,这种门一托就下来了。”
大多数人都有从众心理,大家都说好的时候,反对的声音即使有也会被压下去。
看角门婆子目下就是这种情况。
急得团团转想劝说大家打消这个主意,没有人搭理她。
有人嫌她碍事,把她拨到一旁,“孔婆子,你靠边站,别碰着你。”
大家七手八脚,合力把门托了下来。
说着话长,其实从进来寻芳院到把黄姨娘的门拆下来,也就过了半刻不到。
众人打开门,有人试探着往内唤了一声:“黄姨娘!”
没有回应。
之前门关着还没觉得什么,如今大门洞开,屋内静悄悄、黑乎乎,莫名让人后背发凉,毛发直立。
又唤了一声:“银杏!”
有轻微的动静传来。
不过比没有声音更显瘆人。
好在人多,又带着照明的灯笼,举着灯笼往内照了照,大概能判断出声音是从东次间传来的。
毕竟是府中姨娘的内室,不能呼啦啦一群人都进去,失了体统。
墩儿小姑承宗家的点了两个人,跟她一起进去查看。
三个人撩了东次间的帘子,就感觉一阵暖香扑面而来。
除了碧婉知道点底细,她点的两个人都心下生疑。
夫人刻薄这些姬妾,府里谁不知道,这黄姨娘哪里来的炭火取暖?
只念头刚一闪,走在前头举着灯笼的人就一个踉跄,扑倒在地。
灯笼也“噗”的一声应声而灭。
后头的人想去扶她,结果黑暗里有一只手抓住了她的小腿。
顿时把人吓得魂飞天外。
“娘呀,有鬼呀!”
嗷唠一嗓子,外头有胆小的差点没天天吓掉三魂七魄。
里头情况不明,众人也顾不得体统不体统了,反正传出来的关于这黄姨娘的闲话也没有好话。
互相壮着胆,往里头看去。
就看到进去的是三个人,此时地上倒着的是四个人。
其中三个都匍匐在地上,只有一个人看到亮光站起来。
多的那个是黄姨娘身边的银杏,看着状况不太好。
站起来的女人是碧婉,看清楚把他们绊倒的是银杏,恐惧就消散了。
观察了一下他们待着的地方,心知这处是用多宝阁跟卧室隔开的空间,后头应该就是卧室。
黄姨娘和她那野男人应该就在里头。
扶着膝盖揉了揉,忍着痛道:“大家快跟我进去看看吧,看银杏这样像是中了炭毒了,黄姨娘的状况也难好。”
听她如此一说,大家都跟着她转过多宝阁。
甫一撩开帷帐,大家齐齐冷抽一口气。
就见一**男子拥着一个同样**女人,如鸳鸯交颈。
有人把灯笼举过去细看,那女子粉面泛白,漏在外面的胳膊和大半胸脯欺霜赛雪,一条腿挂在男人长着肥肚腩的腰间,不是黄姨娘又是哪个?
对于捉奸在床这事,只要不追究责任,不管男女总是许多人乐意插一脚的。
参与的人会有隐隐地兴奋与快意。
这会儿的女人们,跟男人爱抓奸还不同,男人的兴奋来自于他们深藏的“淫念”,而女人,则是为了讨好父权和夫权,借抓奸表白自己虽然没有“**”们的美貌,但是自己有清白和贞洁。
顾重阳安排的人看着碧婉派了人去请大胡氏示下这事该怎么办。
她的差事到此算是圆满完成,该功成身退了。
边当着围观者边暗自摇头,心说这侯爷把这么个妖娆妩媚的姬妾放在府里,好好供养着也好,偏偏由着家里的母老虎刻薄,这下好了,给弄片大草原,都能好好放侯爷的那些爱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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