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认真的。”
于腾龙难过得几乎要哭出来。
他拼尽全力的孤注一掷在他们的眼中，就是一个笑话。
罗艺沉重地点了点头，没有继续再问下去。
导师团关掉了麦克风，用只有彼此能够听到的声音，低声讨论了起来。
“他是认真的。”
于锦鲤小声地对导师团重复了一遍于腾龙的话。
她的这个软弱的、窝囊废的弟弟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成长了太多太多，矮墩墩的小胖子长成了瘦瘦高高的少年。他不再躲在于妈妈的身后，无能又无力的束手旁观，而是笨拙的、用自己的方式努力着，向她的方向蹒跚而来。
罗艺看着于腾龙眉眼的轮廓，像是隐隐约约的猜到了于腾龙和于锦鲤之间的关系一样，不好意思开口给得太低。
谁料到于锦鲤一开口就毫不客气。
“舞蹈动作僵硬，缺乏功底，唱歌没有气息，还跑调。”
“我觉得已经没有什么讨论的空间了，直接给F吧。”
于锦鲤之前在评级的讨论中都表现得相当的保守，很少执意给出自己的意见，只有对于腾龙才这样直白的直抒胸臆，丝毫不去避讳什么。
种种迹象全部指向着同样的真相。
罗艺终于忍不住含混地问了一句：“于腾龙他是不是……”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剩下的半句含在口中，他用最含蓄的方式向于锦鲤表达了疑问。
“是的，他是我弟弟。”
于锦鲤语气平淡地给出了这样的回复，同时也为导师团的讨论画上了一个句号。
“我来说吧。”她偏过头对罗艺打过招呼，然后拿起了麦克风。
“下面宣布个人练习生于腾龙的等级评价——”
她看着于腾龙与她越发相似的五官轮廓，扬声宣读出了导师团对他的最终评价。
“很抱歉，F级。”
于腾龙像一个普普通通的练习生一样鞠躬致谢，然后离开了初评级的舞台。
《巴别塔》的第一场考核——初评级测评，到此正式落下帷幕。
这一次于锦鲤不是作为选手参与《巴别塔》，因此不需要像《象牙塔》时期一样，完全封闭在录制园区内与世隔绝，反而能够相对灵活的安排录制时间。
初评级结束以后她就急匆匆的赶回学校。
录制园区在偏僻的市郊，回到学校要经过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
于锦鲤坐在保姆车上，思绪却始终离不开突然出现在《巴别塔》的于腾龙。
毫无疑问，塔罗传媒绝对不可能放过这个爆点的。
一旦节目播出，他就会像靶子一样，成为所有人攻击的焦点。
他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要踏入这个圈子呢？
——
星期六晚上八点，沈月准时准点的打开了《巴别塔》。
是的，自从于锦鲤官宣确定担任这一季的导师开始，沈月就开始数着日子的等待着《巴别塔》开播。
她原本只是想快进跳过前面那些无意义的片段，只专注于锦鲤一个人的。
可是帅气的小哥哥一个接一个的从她眼前略过，她追星又向来是见异思迁。
还是看一眼吧，就看一眼。
两个小时的节目，沈月一秒钟都没有快进，耐下性子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虽然刚开播没有多久，但是因为上一季《象牙塔》的成功，再加上于锦鲤担任导师引来的流量，《巴别塔》的热度并不低。
首播当晚，密密麻麻的弹幕就已经填满了屏幕。
“啊啊啊啊天河都是哪里找来的宝藏男孩啊！怎么可以这么帅啊！”
“那个固定C徐方舟简直就是第二个于锦鲤啊！”
“卧槽？卧槽！”
“这个齐淼我怎么觉得我好像见过！”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我好像见过他！”
“他不就是那谁吗？就是于锦鲤的那个站哥！”
“水立方！卧槽这大兄弟这么猛的吗？追星都追到现场来了！”
“别人家的粉丝都来选秀了！别人家的粉丝都原地出道了！别人家的粉丝都能做自家爱豆的学生了！而我只会‘啊啊啊啊’，对不起，是我拉低了我家爱豆饭圈的平均水平！”
“不过讲真的，齐淼是真的很好看啊，当初他追行程的时候我就觉得他长得特别出挑，五官都很精致，有一次他去接机还比别家粉丝当成明星来着。”
“以前我还对他不服气，现在是真的佩服他了，哥们真的勇气可嘉！”
“卧槽齐淼不是法大毕业的吗？他不是去美国念书了吗？怎么跑到这里来出道了？”
“有法大的文凭还跑来当练习生？他怕不是疯了！做律师不好吗？”
“……”
漂浮的弹幕在于腾龙出现的时候数量陡然增多，密密麻麻的挡住了屏幕。
“于腾龙？我怎么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啊！”
“于锦鲤，于腾龙……他该不会就是那段时间曝光的那个于锦鲤的弟弟吧？”
“不光姓氏一样，仔细一看他们俩的眼睛还挺像的，都是那种圆圆钝钝的眼角。”
“弟弟也很好看啊，高高瘦瘦的，像只小奶狗！不得不说，他们家基因真的很强大啊！”
“哈哈哈哈于腾龙这跳的是个什么玩意儿，让我感觉我也可以出道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逗了吧，看他跳舞我真的想笑！”
“还有人记得于锦鲤解约以后，于腾龙被堵在校门口对着媒体鞠躬道歉的样子吗？和现在这首《象牙塔》放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他有点可怜。”
“其实他也只是个努力追逐着姐姐的步伐的孩子而已。”
“……”
不光是视频弹幕，《巴别塔》超话已经炸翻天了。
“我算是知道塔罗传媒究竟为什么非得要厚着脸皮去和于锦鲤和解了，也知道为什么《巴别塔》一定邀请这么个资历年龄看上去都不够合适的新人演员来做舞蹈导师了。”
“你们没有发现吗，这个节目有多少有争议的选手都和她有关。”
“她电影学院的校友、她同公司的后辈、她从前的站哥，还有她的亲弟弟，于锦鲤就像是一个纽带一样，把所有的线都穿在了一起。”
“说句玩笑话，其实《巴别塔》真正的主角是于锦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