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似乎不是对阮甜甜说的，可他的目光却是一瞬不瞬的望着床上的人。
卓然沉默了一会，确认他是同自己说的后，点头道：“好。”
接着他就离开了病房，顺带关上了房门。
偌大的病房里，登时只剩下他们两人，阮甜甜坐在被窝里，上半身靠在床头，面色白皙，是一种病态的白。
这两天她脸上都是这个颜色。
但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她抿了抿唇，也不想说。
陆衍之低下头，见她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眉头蹙起，又怕自己影响到她的心情，将皱起的眉宇舒展开来，在床边坐下。
低着声音道：“对不起。”
这三个字他的声音又低又哑，像是从喉咙里发出来似得，嘶哑的听不清。
要不是他重复说着，她根本就听不到。
阮甜甜有了动静，转过身来，目光有些许茫然，声音带着一些不解：“对不起什么？为什么要道歉？”
陆衍之觉得喉咙发紧，只要一想到她从手术室里被退出来时的画面……
他闭了闭眼睛。
再次睁开眼声线很轻的道：“全部。”
如果当初他没有走。
如果当时他坚持要带她去医院检查身体，这些事就不会发生，他不应该生她的气就走了，这样，后面的事就不会发生，他也会因为她的身体反应，察觉到什么。
阮甜甜看着他眼下有些乌青的颜色，突然间明白他在说什么。
她张了张嘴，摇头道：“这件事与你无关。”
孩子的事……
只能怪她自己，是她轻信了蒙蒙，将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她，交给她就算了，竟然没有想过会不会出现状况之外的事。
明明她已经那么爱吃，已经那么能睡了。
可还是没有警觉。
说起来，真的要怪，她谁都怪不上，只能怪自己。
阮甜甜深吸一口气：“你不用说对不起，我没有怪你，真的。”
陆衍之没有回答她，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继续道：“先听我说完，再决定要不要怪我。”
阮甜甜看他。
陆衍之像是做好了准备，也低头看着她，四目相对的桃花眼，她眼中是带着些不解的神情，他眼中是毫不迟疑的神色。
陆衍之说：“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我擅自让人改了你的婚姻状态，并且伪造了结婚证。”
阮甜甜眼睛一颤。
他还在说：“也不算伪造，结婚证是真的，照片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所以只能作假，不过不用担心，除了照片，什么都是真的。”
阮甜甜眼睛已经不止一颤了，她缓慢的动了动脖子，以一种僵硬的姿势扭动了一下。
眸子里是震惊不已的惊诧，以及那些刚要升起的怒意。
“你……”
陆衍之似乎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觉得我自我也好，认为我霸道也罢，你的名字另一栏必须是我，也只能是我。”
“抱歉，我没办法接受同你形同路人。”
“更无法看着你，却不能抱你，触摸你的那种无力之感。”说到这，他顿了一下，嗓音越发的嘶哑起来：“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