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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德换了一种问法:“你有看到其他人吗?”

“事实上,看见了。”布伦特狡猾地瞥了一眼侦探和他的助理。他把一直拿在手上的卷好的香烟夹在嘴唇间,用火点燃,“我刚和你说过,我去了摆渡人。我在路上遇到了奥斯本夫人,牧师的妻子。天知道她在半夜跑到外面做什么——不过和别人也无关。总之,她问我有没有看见她的丈夫。她有些心神不定,也许甚至是害怕。你真应该看看她脸上的表情!嗯,我告诉她,我在派伊府邸看到的那个人有可能是牧师,事实上,他可能在府邸……”

庞德皱起眉头。“你在府邸看到的那个男人,戴帽子的男人,你刚才说他是在葬礼上。”

“我知道我说过,先生。但他们俩都在,他和牧师。你看,我喝酒的时候,看见牧师骑着自行车路过。没多久之后。”

“多久?”

“三十分钟。也许一个小时。我听见自行车经过的声音。那辆自行车骑起来吱呀作响,声音刺耳,它从村头经过,你在村尾都能听见。我在酒吧的时候,确定它有路过。除了从府邸那边,他还能从哪儿过来呢?肯定不是从巴斯骑回来的吧。”布伦特从香烟上方打量着庞德,目光里有一丝挑衅的意味。

“你帮了不少忙,”庞德说,“我还有一个问题,与布莱基斯顿太太住的木屋有关。你提到过,你偶尔会在那里给她干活,不知道你有没有钥匙?”

“为什么你想知道这个?”

“因为我想进去。”

“我不确定是否可以。”园丁咕哝着,转了转唇间的香烟,“你想进去的话,最好和派伊夫人谈谈。”

“这是警方在查案,”弗雷泽插了一句,“我们想去哪儿都可以。要是你们不合作,没准会惹上麻烦。”

布伦特对此心存怀疑,但他并不准备争辩。“我现在就可以带你们过去。”他冲玫瑰花丛点点头,“但是之后我就得回来照顾它们。”

庞德和弗雷泽跟着布伦特来到马厩,他从一大块木头上解下一把钥匙,然后和他们一起沿着车道走到尽头的木屋处。那间木屋有两层楼高,倾斜的屋顶上有一个巨大的烟囱,窗户是乔治风格的,前门很是坚固。这里就是玛丽·布莱基斯顿在担任管家期间生活的地方。起初,这里还住过她的丈夫和两个儿子,但后来家人一个接一个离开了她,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也许是因为太阳的角度,或是环绕在四周的橡树和榆树的缘故,木屋似乎处在一片挥之不去的阴影之中。它看上去就像是荒无人烟的一角。

布伦特用他取回的钥匙打开了前门。“需要我也进去吗?”他问。

“如果你能多待一小会儿,那就帮了大忙了,”庞德回答说,“我们不会占用你太长时间。”

三人走进门厅,里面有两扇门、一条走廊和一截通往二层的楼梯。墙纸是老式的花样,墙上贴着英国的各种鸟、猫头鹰的图片;屋里有一张古董桌、一个衣架和一个全身镜;一切看上去似乎都有年头了。

“你想看什么?”布伦特问道。

“这我不能告诉你,”庞德回答说,“现在还不能。”

楼下的房间没什么亮点。厨房是简单配置,客厅装修俗气,被一座老爷钟占去了大部分空间。弗雷泽想起乔伊·桑德林说她第一次拜访罗伯特的母亲、想给她留下一个好印象时,时间嘀嗒嘀嗒地流逝,她当时是如何如坐针毡。房间里非常干净,仿佛玛丽的鬼魂才刚来打扫过——也许它从未离开过。不知道是谁把取回的信件摞成一摞,放在厨房的餐桌上,但因为没什么价值,没有勾起他们的兴趣。

他们上了二楼,玛丽的卧室在走廊的尽头,隔壁是一个卫生间。她睡在这张曾经与她的丈夫一起睡过的床上:它是如此笨重,很难想象在他离开之后有人把它搬到了这里。从卧室可以望见外面的路,但事实上,没有一个房间可以望见派伊府邸,好像木屋是故意设计成这样,好让用人永远都无法窥探到主人的生活。庞德又穿过两扇门,看了看两间卧室,发现里面都很久没有人住了。床表面的油漆剥离,床垫已经冒出了霉点。两扇门的对面还有一扇门,门锁被撬开了,有人闯进去过。

“警察干的,”布伦特解释道,他听起来很不满,“他们想进去,但找不到钥匙。”

“是布莱基斯顿夫人锁上的吗?”

“她从来都不进去。”

“你怎么知道?”

“我告诉过你,我来过这里好几次。帮她修水管,把地毯铺到楼下,她总是打电话叫我过来,但不是这个房间。她从不肯把这扇门打开。我甚至都不确定她有没有钥匙。这就是警察撬开门的原因。”

他们走进屋里。房间很令人失望——像木屋的其他地方一样毫无生气,只摆着一张单人床和一个空荡荡的衣柜,从屋檐辟出了一扇窗户,窗户下方还摆着一个缝纫台。庞德走了过去,向窗外眺望,视线穿过树木,能瞥见湖边的一抹风光和远处一片濒临破坏的林地——丁格尔幽谷。他注意到桌子中央有一个单独的抽屉,他拉开抽屉。弗雷泽看到里面放着一条黑色皮带,圈成了一个项圈,上面系着一个小圆片。这是一个狗戴的项圈。他伸过手去,把它取出来。

“贝拉。”他读出声来,圆片上的名字的每个字母都是大写。

“贝拉是一条狗。”布伦特说,显然多此一举。弗雷泽有些生气,他也猜得八九不离十。

“谁的狗?”庞德问道。

“她的小儿子。死去的那个。他有一条狗,但没活多久。”

“狗怎么了?”

“跑了。找不到了。”

弗雷泽把项圈放回原位。那样小巧的玩意儿,一定是属于一只小奶狗吧。它孤零零地待在抽屉里,散发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悲哀。“那这就是汤姆的房间。”弗雷泽喃喃自语。

“有可能,是的。”

我想,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她要把门锁上了。那个可怜的女人不忍心进来。我想知道她为什么不搬走。”

“她可能没有选择。”

两个人都压低了声音,似乎害怕惊扰过往的记忆。而与此同时,布伦特正拖着脚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急切地想要离去。但是庞德没有着急离去。弗雷泽知道他并不是在寻找线索,而是在感受房间里的氛围——他经常听他谈起犯罪记忆,悲伤和惨烈的死亡遗留下的超自然回声。他甚至还在他的书里专门花了一章论述什么“信息和直觉”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