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不得她跟其他异性单独站在一起的画面，哪怕什么事都没有，可他就是不舒服，如果她愿意第一时间来哄着他，那么他可以压着脾气不说话，可若没有，他就怎么伤人怎么来。
完全控制不住。
这是一种本能的反应。
季笙西惊讶于他的突然出现，怕他听到陆雨阳刚才的话会起疑，思绪还停留在这个阶层，对于他带刺儿的话没理会。
可她不解释反而让陆政火更大，语气更冲，眼底的讽刺快要溢出来了，“说中了？”
季笙西回神，愤愤吐掉嘴里的那根草，“你吃错药了吧？”
怼了他一句，没看任何人，直径离开。
陆政想跟上去，可才有那个念头就压制住了。
仅存的理智告诉他，现在不是好时机，两人都有火，没有办法沟通。
顾辞有些后悔刚才那么说，其实他就是嘴欠，不是真的觉得季笙西和陆雨阳在约会。
谁知道陆政的飞醋会吃的这么厉害，跟个火药桶一样。
陆政也转身离开了，却是跟季笙西不同的方向。
他清楚的意识到，关于季笙西的一切都在加速失控中。
这很可怕，但他无能为力。
*
季笙西睡醒后发现放学了，她拖着步伐下楼，整个人提不起劲儿。
走到楼下她就看见陆政迎上来，他伸手过来要给她拿书包，她往旁边走了两步躲开，收回目光往校门口走去。
她没回头，但是她知道陆政始终不远不近的跟着自己。
一开始她是真没打算搭理他，他想跟就跟好了，可谁知，突然一只手扯住了她的胳膊，猛然将她拥到怀里。
她整个脑袋埋在他的胸膛，还没反应过来，忽然敏锐听到砰的一声响，脚边有碎开的瓷片以及泥土。
隔了一会儿他才松开她，往后退了一步。
季笙西垂眸凝着碎掉的花盆，眉头一蹙，抬头往上一看，这栋楼五层高，因为面向街道，所以窗户上没有种植花草的痕迹。
现在忽然掉了一盆下来，要说是意外，她是怎么都不信的。
霍杰沉不住气了。
在这种卑劣的手段警告她。
陆政察觉她脸色有异，“怎么了？”
季笙西摇摇头，“没事，你没伤着吧？”
“没有，走吧。”
季笙西没在说什么，两人肩并肩的走着，到了一段僻静的地儿，她听见他小声又别扭的说，“今天下午是我太冲动了。”
虽然他的语气还是一贯冷漠，但她还是听出了示弱的意思。
季笙西不是个过不去坎儿的人，再说了，陆政都主动求和了，她也不想故意拿捏他。
“下次再乱说吧，我把你嘴巴缝起来！”
陆政眼底的阴霾散了不少，微微勾唇，“好。”
季笙西斜了他一眼，把自己的书包扔给他，陆政一起背着。
两人一路上并没有说太多的话，但气氛难得和谐。
*
季笙西早就知道霍杰绝不止安排砸花盆这一件事，这是一个连环套路。
他要彻底震慑她，要她唯命是从，逼到她的心理防线崩溃的地步。
晚上，大门外的走廊里传来奇怪又诡异的声音，听着很瘆人，有小孩的哭闹，又有疯子的叫骂。
这一层虽然是两户，但另一户一直没人住。
季煜脾气爆，想出去一探究竟被季笙西拦着了。
就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外面的动静持续不断，甚至还有金属划在门上的刺耳声，充满了挑衅。
两人站在客厅，季笙西对季煜道，“回房间去！”
季煜隐隐觉察出她的意图，“笙西，你想干什么？”
“解决他。”季笙西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进去！”
季煜不得不进入自己的房间，眼眸里有着担忧，在季笙西的瞩目下缓缓关上门。
她弯腰拿起水果刀握在手心，背在身后，一步步走向大门，打开出去，环顾四周。
楼道里一片漆黑，不知道是不是灯坏掉了，她听见楼梯转角处有人在呼吸。
甚至她知道对方正躲在黑暗中，用看猎物垂死挣扎的神情盯着她，眉宇间满是猥琐的笑，享受着巨大的快感。
季笙西走到那人的跟前，掀起眼眸看着他，似笑非笑，“好玩吗？”
那人没料到她敢直接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瞳孔缩了缩，但很快他就扬起一抹狰狞的笑，居高临下用蔑视的眼神盯着她，“好玩，怎么不好玩？你要是再不配合，还有更好玩的等着你。”
“是吗？可惜你没这个机会了。”
她的声音脆生生的，语音刚落，他瞪大了眼睛，大到眼珠子仿佛快要从眼眶中掉出来，额头上的青筋凸起，他艰难的低头看向胸口处。
刀刃完全没入，她白皙的手指握住手柄。
她还在笑，很灿烂。
妩媚妖娆到极致。
“我很早就想杀人了，只是一直没挑中倒霉的对象，谢谢你自己送上门来。”
“你……杀人是犯法的……”
季笙西笑的清脆，“犯法？这个世界的规矩，我说了算！我想你死，你就得死！”
他眼睁睁的看见自己的身体在一寸寸的化为虚无，却丝毫没有办法。
最极度惊恐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季笙西淡漠的收回刀，眼里连一丝波澜都不会起。
她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又黑又瘦的小女孩，杀了人，哪怕杀的是该死的人，还是会因为恐惧而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关上门，虽然刀上什么痕迹都没有，但她还是嫌弃的丢进了垃圾桶里。
那种恶心肮脏的身体，想想就作呕。
“笙西。”
季煜打开门，看见季笙西在用湿纸巾反复不停的擦拭自己的手。
她抬头，语气淡淡，“没事了，睡吧。”
季煜总觉得她不对劲，浑身笼罩着近乎严肃的沉默，收敛了锋芒却又似乎在更深沉的筹谋着什么。
这样的季笙西让他不安。
可他知道，即便他问了，她也不会说。
她把一切都扛在自己的肩膀上。
*
顾辞接到季笙西的电话格外意外，特别是她还单独约他见面，不让告诉任何人，包括陆政，他有些胆战心惊，害怕有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