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啊师弟，你就这么当着锦儿的面去了，还真是给师兄留了个大难题呀！”
“阿莫。”
“锦儿来了，我.....”
锦衣缓缓而来，在踏入院子里驻足抬首望去。
四目相对之下，锦衣报以温柔笑容，白纱微杨，发丝轻舞。
仿佛初春柳芽占露，纯净而美好，宁静而安然。
“这身衣服很适合锦儿呢。”
“嗯，很合身。”就像南宫云恒为我量身定做的那一套一样。
锦衣呆呆地站在原地，为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震惊不已，随后赶紧调整心态，强压下呼之欲出的悲伤，努力微笑起来。
“有劳阿莫破费了，还请告知银两数目，他日必定如数奉还。”
“锦儿不必见外，新门徒都会收到门派道服，先穿着便是。”
“连道服都如此奢华？凌霄宫果然富有。”所以为了让弟子生活无忧，他才要努力经商。
“还好吧？来喝喝茶润润嗓子。”
说完，慕容莫将一盏白瓷小杯推到锦衣的面前，然后拎起茶壶缓缓倒入淡绿色液体，阵阵清香扑灭而来。
“真好喝，同上次喝的不一样，这又是什么配方？”
“此配方复杂，你若是感兴趣得空去悠乐居转转，我教你便是。”
“好，一言为定。”
“其实，我有些关于师弟之事，不得不说与你听。”看到慕容莫难得露出严肃的神色，锦衣略微思索片刻，放下手中茶盏，正腰端坐，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此事说来话长，大概要追溯到神族刚飞升之时说起。”
“你说，我听。”
“话说，那神龙天际陨落之后便坠入冰河之中。可它并未死亡，而是躯体化为白骨，日日悲鸣。仿佛有说不尽的悲伤，驱不散的冤屈，着实令人唏嘘。神族心生怜悯，便自愿留于寒苦之地，进行超度。期盼有一日能平复神灵，助其早日安息，重入轮回。正是这份虔诚到天界，天帝也感慨不已。于是派遣仙君下界，平复神龙怨气。自此以后，神族便脱离世俗，开启了自己的王朝。可谁曾想到第十七代君王，因自身体质羸弱不得仙法。怨念横生，心魔深重，最终趁人不备是改天书。蒙蔽众生于不知情之下，修半残之法数十载。从而导致根基尽毁，灵丹逆转，引发寒毒反噬。未曾想到此法异常霸道，竟然会不断遗传给下一代。君王愧疚不已，却无能为力，最终自缢于大殿之上。仅仅一夜，神族浮尸遍野，损失惨重。从那以后寒毒成了一道催命符，无声无息潜伏于体内。等到他们成年之日，便会毫无顾忌的爆发！十八岁正值少年意气，鲜衣怒马的开端。却成了他们永远跨不去的死劫。世间对神族异变传闻颇多，唯有这寒毒之说确有其事。”
“十八，返老还童？白发？莫非这是破解之法？”“自毁灵丹。”
“你的意思是？”
“如你所见，为了活下去，神族不得不强行取出内丹，以损耗所有灵力为代价，逆转生长回到三岁。从而使寒毒判定错乱，达到延长寿命之功效。”
“居然有这种逆天之术，可灵丹消耗，岂不行同于废人无异。”
“是的，所以神族自幼修习另一种心法裂魂，能从自身灵丹内分裂出一颗来进行逆转。”
“凡人修一辈子都不一定有灵丹，他们居然能拥有两颗？”
“没错，但这个方法只能使用一次，而且寒毒虽被压制，实则已经生效，那逆行则需要不断吞噬灵力才能维持。所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神族将不间断消耗灵力来支撑，直至灵丹枯竭，便会.......”
听到锦衣微微一愣，脑海中浮现出南宫云恒支离破碎的样子，心中猛然一惊，捏着茶盏的手指用力到泛白。
“你是说......南宫云恒是死于寒毒？！”
“对，就算师弟不去找你，也是时日无多了。”
说完这句话，慕容莫缓缓侧身看向庭外，眼中划过难以掩饰的伤痛，沉默片刻后才重新微笑看向锦衣。
“这场死劫躲不掉，师弟并非因为你......锦儿可安心了？”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多谢阿莫解惑，经过此番言论，心中抑郁的确消散不少。”“那便好，时辰不早了，那你动身去选课吧。”
“选课？”
慕容莫掏出一块令牌，“这是甲级令牌，可自由出入甲级门徒的授课之地，以及藏书阁一到三层。”
“有劳了，阿莫。不知该如何去？”
“从这花园后门出去向东走，可看见三色传送阵，选蓝色进入。差点忘了，这是新门徒的补给，每月三十纹银，以后月初你可以去银库自行领取。”
“听过交学费的，还没有听过发学费的。”
“修仙之人贫富差距参差不齐，师弟未免他们过于奢靡或简朴，规定入门后不得携带私物。每个人每个月按照门徒等级领取补给，若有违规或胁迫他人者一律逐出灵霄宫。”
“看来他这二公子，的确不容易。”
“快去吧，若心仪的课程已满，就算我出面夫子也不会破例所有你的。”
“好，有空去悠乐区找你学茶，就此别过。”
“好好学。”
看着锦衣起身走出凉亭，慕容莫端起茶盏猛喝一口，随后才松了一口气，抬手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细汗。
“唉，总算过了一关，希望阿紫别来的太快。”
——
“娘，我终于开始修炼了，你再给我点时间。”南宫云恒，我必须将你封存在记忆里，对不起。正如阿莫所言，悲伤是留给弱者的，我不能止步不前。一缕清风吹过，将锦衣身后发丝撩起，在灿烂阳光中缓缓漂浮，折射出淡淡光芒。
古书言，身怀凤凰金丹者，只需一根毛发尚存便可重生。
“头发，也许南宫云恒起居之处尚存一丝半缕呢。不对，若真如此，阿莫又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不过我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到，应该什么都没有了吧。”
最终锦衣无奈一笑，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