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在干什么？
顾染月寒意彻骨，仿佛连血液都结冰了，我是在做梦吧，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梦......
顾染月还在发愣，一道剑光从面前破出，一电光火石之事向她劈来！
顾染月在最后一刻反应过来，狼狈的一偏头，堪堪避过。
那剑光重重的钉在她旁边的树上，力道之大，似乎是故意要将她惊醒似的。
负雪剑。
顾染月猛然抬起头，“你......”
“现在可不是走神的时候呢。”他的语调未变，他抬起手手的样子也和从前一样。
不，有一点变了。
他的眼神变了。
他从前纯净的仿佛不被任何事沾染的清澈眼神，变了。
他现在的眼神仿佛被蒙上了一层大雾，她看不清也看不懂。
她脑海中冒出一个念头——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知道自己是傀儡吗？
礼仪少女嘴唇颤抖，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却是一句也说不出来。
他从未见过她这副神情，她望着自己的眼中掺杂了那么多的情感。
凄凉，慌乱，犹疑，不敢置信、痛苦，甚至还有......
孤残月看清顾染月眼中神色猛，然后退一步。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她不应该用这样的眼神望着自己。
她的目光应该是冷漠的，或者是愤恨的，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至他于死地的。
无论是哪一种，都不该是现在这一种。
这样满含心痛的目光。
这样的目光会让他迟疑，会让他犹豫，会让他再一次......
奢望太阳。
可是.....
孤残月他起头，望着头顶暗无天日的天空，突然说道：“你知道为什么太阳从来不在黑夜停留吗？”
因为.....
他的嘴唇张了张，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但顾染月望着他的面容，一个可怕的猜想忽然从脑中升起。
他已经离开了虞渊，这是不是说明——
顾染月冷汗浸湿后背，再也顾不得思考其他，脱口而出，“你已经取得了虞渊顶最后的灵汐珠吧？”
孤残月要说出口的话，断在喉咙里，眼中的情绪在瞬间收拢，轻轻一笑，“是啊，如你所料——我已经拿到了最后的灵汐珠。”
顾染月脸色一白。
孤残月向前走进一步，“你这是什么表情，不敢置信吗？我本该快点结束比赛的，但正巧在这里遇见了你。所以我才突然想起，在赢得第一之前，还有一件事没有做。”
孤残月垂眼，伸手缓缓抚上右肩，嘴角勾起一丝危险的弧度，“在冰城刺伤我的那一剑，你该不会是忘了吧？”
冷笑一声，接着说道：“对了，你可能不太了解我，我这个人一向有仇必报，别人若伤我一分，我定百倍奉还！！！”
微微一顿，“无论是比赛，还是......”
话音落下的瞬间，无比的威压从他的身体忽然散发而出。
整座山顶猛然轰入一震，原本雪白的天色风云变幻，一道雷电凭空炸响。
雷电过后的寂静中，他最后的话如轻飘飘的传入顾染月的耳朵里，却犹如重磅炸弹。
“无论是比赛，还是外面。”
顾染月整个身体狠狠的一震，血液直冲大脑，“你说什么？！”
猛然站起身来，上前上前一把抓住孤残月的衣角，“外面？！你说的是外面吗？！”
绿衣少女的双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角，用力之大，仿佛就像抓紧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不知道她希望自己的回答究竟是肯定还是否定。
但望着她这样的神情，他几乎是瞬间偏了头。
然而，尘封已久的心仍然像是被人撕掉了一道口子，痛得他双眉紧皱。
但很快他又反应过来，目光移到她抓着自己衣角的双手，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你们云国的人还真是十年如一日的令人恶心啊。”
“你什么意思？！”
孤残月扫过顾染月抓住他衣角的手，眼里都是轻蔑，“明面上与我势不两立，暗地里却主动投怀送抱。从前也是，现在也是。”
听到这句话，顾染月霍然抬起头。
孤残月反手扣住孤残月，抓住他衣角的手高高举起，就如同抓住盗贼一般曝光在太阳之下，“这一招勾引男人的本事，该不会也是你们云国引以为傲的洛清歌，教你的吧。”
手腕被扣的生疼，顾染月几乎是在这一刻才如被打醒一般瞬间清醒过来，脑中最后存在的理智告诉她——
什么傀儡？！
他根本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一个从头到尾将她所付真心弃如敝履，不屑一顾的人！
大脑轰的一声，血气在一瞬间抵制头顶。
顾染月几乎是想也不想的睁开手向他狠狠的煽去。
然而手挥到一半就在空中，再次被他牢牢的抓住。
身体重重的撞上身后的树，双手被他一手锁住，高高的举过头顶！
与此同时，一股撼动天地的威压从天而来，让她再也无法动弹。
从天空中飘落的那些纷纷扬扬的大雪，都在降临至孤残月身旁时都迅速消失！
这是比醉仙居那一次高出无数倍的强大威压！
这样的威压，只有孤残月全盛时期的实力才能使出来！！！
怎么会这样？他提升灵力了？，不，就算灵力提升也不可能这么强大！
“你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顾染月。上一次被我的威压压的抬不起头，这一次依旧如此。你们云国的人都喜欢呈这种无所谓的英雄吗？自己难道不觉得可笑？”
孤残月听出他的话中之话，“什么叫我们云国的人？你给我说清楚！！！”
孤残月轻描淡写的像是在说一件极为稀疏平常的事，“呵，不过就是在下山之前，杀了几个螳臂挡车的云国人而已。他们来找死，我正好无趣的很呢。”
顾染月眼中闪过一丝悲痛。
如他所料，几乎是瞬间便能看到顾染月眼中喷出火来。
他暗叹自己果然还是如此了解她，可还是不免被她的恨意刺痛。
但这样才是对的。
“怎么过了这么久，你依然只能用眼神表达你的愤怒吗？难道你到现在还没发现，我们之间就已经差了多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