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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言情 > 古言 > 未见南山 > 第六十一章 南山倾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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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南山倾颓(一)

“单副统!”守着城门的士兵在看到单逐的那一刹那,齐刷刷的弯腰垂头。

“这城门,还有多久关闭。”单逐正一身戎装正气昂扬的在两道人群中来回踱步,看似目不斜视,实际上目光却是不自觉的打量着不远处的城门。

“回单副统,不到半个时辰。”为首的那个士兵应道,却依旧是纹丝不动的弯着腰,没有动摇半分。

“单副统可是要出城?”那士兵多嘴问了一句。

单逐微微一怔,也不恼,只是缓缓踱步到城门口,转过身来直视着那些对他弯腰行礼的士兵们。

单逐微微挺了挺身子,表情在那一瞬间沉了下去,端出了一副沉稳冷冽的模样,他并没有回应那个士兵的问题,只是微微轻咳了两声,自顾自说道:“今日城门延迟半个时辰关闭。”声音沉稳响亮不容半分质疑。

众人闻之皆是浑身止不住的一颤,几乎是不敢再说出半句话来,半晌,最终还是那个为首的士兵颇有些为难的开口:“单副统,您这可不是为难小的们嘛,这雍都城中城门每日的开闭时间皆是有明确的规定,小的怎么敢擅自违背呢?”

那士兵显然是强行壮着胆子,自己每说出去一句话身子就不自觉弯下去一分,几乎是要比身侧的人矮下去许多了。

“擅自?”单逐蹙眉冷哼“皇上的命令便是擅自?”

他的声音颇有几分冷冽的威严,原本听了就让人止不住的不寒而栗,再加之他把皇上都搬了出来,倒是直接吓得这手下的一群人齐刷刷的跪倒一片。

“不敢!小的不敢!”

单逐嘲讽一笑:“我说的,今日城门延缓半个时辰关闭,这是皇上的命令!”

“是,小的遵命小的遵命!”那扑倒在地上的士兵齐刷刷的点头哈腰。

单逐慢慢踱步往城内走,不远处,他随身的坐骑追风等候着他。

他正要走上前去驾了追风离开,忽然又颇为不放心的转头叮嘱了一番:“今日城门照样同往日一样关闭,只不过,皇上派我夜里出城有些事情,但愿到时各位不要忘了我的话。”说罢,单逐翻身上马驾马离去。

醉吟楼内,单逐一走进大门便直奔暮烟的卧房而去,直到暮烟开门对他温和一笑,他那紧绷着的脸才慢慢放松下来。

屋内桌子正中间正敞开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袱,里面大大咧咧的放着一大叠银票以及几件换洗的衣服。

“打点好了。”单逐极其自然的寻了一把椅子坐下,一边对暮烟说着一边毫不避讳的脱着自己身上的戎装。

里面是轻便寻常的日常服饰,待单逐全然脱掉之后,他原本冷冽的表情也慢慢松弛了下来,倒是再也没有了半分所谓的大将风范,只像是一个寻常富贵人家的公子。

暮烟顺手给他倒了一杯茶递到了他手上,便开始继续自己收拾行装的动作,虽说是应该轻装上阵,但总怕自己在不小心之间忘了什么意义非凡的东西。

直到,她的指尖触到了她藏在自己珠宝匣子底部的一封信。

那信是前些日子由蒋溪洲送来的,说是宫胤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亲自送到暮烟手上。

那日蒋溪洲还颇为玩味的对暮烟说了一句:“你跟你家王爷可真是关系不一般,这寻常一封信都要如此叮嘱谨慎。”

暮烟脸色一沉,只轻描淡写的说了一个“滚。”便叫来了伙计把蒋大老板“请”出去。

那封信的内容像是在她的情理之中又像是在意料之外。宫胤知道了她跟单逐的关系,在言语中勒令自己要像从前雪言对秦子衿那样对单逐。她拿着那信纸看了又看,最终还是把它藏在了自己的珠宝匣子里,再没有见过天日。

她面色一沉,像是摸到了一个烫手山芋一般用力的将珠宝匣子“啪嗒”的一下关掉,倒是无意间惊扰到了一旁满脸喜色的正悠哉悠哉喝着茶水的单逐。

“怎么了?”单逐有些担忧的问着。

“没什么,只是不小心被里面的簪子刺了一下手。”暮烟随口应付着,却并没有转头。

随即是茶杯被搁置在桌面上的声音,单逐缓缓起身,从暮烟的背后将她整个人圈在了怀里“给我看看。”说着便要伸手去抓她的手来检查一番。

暮烟手上本就没有伤,但自己既然已经编出来了这样一句瞎话,也就只有硬着头皮把手伸了出去。

他像是十分认真的抓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眼前看了又看像是在寻找着伤口,找寻了半天之后这才无奈的放在嘴边吹了吹:“没事,马上就好。”

暮烟感受到指尖单逐呼出的热气,也没有闪避,干脆就将身子微微后仰,全然倚靠在了单逐的身上。

他把她搂得更紧。

“我觉得我现在眼前看到的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一样。”暮烟垂眸一笑,分明是在讲开心的事情,神色中却又不自觉的染上了几分落寞。

“一切都会好起来是。”单逐微微侧头,在暮烟鬓便留下浅浅一问“等离开这里,我一定会将过去五年全都加倍的补偿给你。”单逐的话语中满是期待,他似乎已经是在不知不觉间看到了自己和暮烟的未来。

苦尽,终究是会甘来的。

他始终坚信。

“别闹了,我先收拾行李,晚一点我们在醉吟楼用过晚膳再启程,当是我们离开秦国的最后一餐了。”暮烟声音娇软柔媚,她转身直面着单逐,仰头直视着他的眼睛,目光明媚而又柔情似水。

“好。”单逐乖顺的在她额上留下轻轻一问“你好好收拾,我歇息片刻,以此方便夜间赶路。”说罢,他便松开了原本紧搂着暮烟的手,慢慢的走向她的床榻边脱了鞋子合衣躺下,不到一会儿,空气中传来了单逐细微的鼾声。

暮烟像是在看一个小孩一样的对着单逐宠溺一笑,在床榻边为他掖好被子之后,暮烟抬头,神情中是一片浓郁的忧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