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
乡间小路上，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左右的少年，手持竹简，摇头晃脑，嘴里嘟囔不清，至于自己念叨的是什么，或许他自己也不明白。
不过，这却不影响他那颗读书的心。
凌扬可是要励志成为当朝相爷那样的人物。
不仅仅是凌扬，在整个云国，凡是不能习武选择从文的人，又有哪个不把当朝相爷视为自己的目标。
云国以武建国，百年来，征战不休。
乱世出英雄，男儿重功名，云国的男儿多数自小习武，以求投身军营，在战场上杀出一番功名。
可也正因为连年不休的征战，使得云国国库亏空，沉重的赋税，繁重的徭役，百姓怨声载道。
就在云国处于水深火热几欲分崩离析之时，还是一介布衣的相爷横空出世，虽手无缚鸡之力，但却以惊涛才略使云国摆脱民不聊生的境地，真正意义上的以文安邦。
“我也能成为相爷一样的人。”
回过神来的凌扬暗暗下定决心，脑海中回想着先生讲的相爷生平事迹，便是一阵激动，仿佛，自己以后也会那样的辉煌。
“呦，那不是凌扬么？听说青枫书院里的那些先生，对他赞誉有加。”不远处，有青年看到了攥着竹简的凌扬，随即提醒同伴。
青枫书院，青城最大的学院，方圆几十里的学子梦寐以求的圣地，若不是处在穷文富武的云国，恐怕会成为整个国家屈指可数的学习圣地。
而能得到青枫书院里先生的赞誉，更是难上加难。
虽说云国习武之人看不上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不过，像凌扬这般能得青峰书院先生赞扬的人，依旧是能令有些武者妒忌。
不用提醒，莫闻声早就看到了凌扬，或者说，就在他出学堂的时候，便看到了，不然，现在也不会这么巧在这里‘遇’到。
“凌扬？”莫闻声漫不经心出声叫道。
“嗯？”
凌扬驻足，疑惑的朝着几人望去，这几人他认识，当然，仅限于自己认识人家。
青城莫家，以剑闻名，青城中又有谁不认识莫家的人。
“冯川你可认识？”莫闻声淡然道。
“冯川？”
“难道是？”
“十几年前被称作青城第一剑客的冯川？”
莫闻声身旁，有人暗自思索，果然，稍稍思索，便想起来那个曾经昙花一现的名字。
难道，凌扬跟冯川有关系？
要是真有关系，那就有的看了，冯川当年跟莫家，可是有些不对付啊。
“莫公子说笑了，我怎么会认识冯川，那等人物，又岂是我这种凡夫俗子能接触到？”
凌扬面色不变淡然道，只不过心里却有些疑惑，难道莫家的人发现了什么？
莫家以剑闻名，代代出英才，而上一任莫家剑的传人，便是折在了冯川的剑下，还是那种偷袭不成，反被自己手中剑刺入心口，带着骂名屈死。
莫家多年的声誉，随着上一任莫家传人的屈死，算是彻底折在了冯川的手中。
“何等人物？不过是个缩头乌龟罢了，难道，像一个耗子一样躲藏起来的人还值得推崇？”眉毛一挑，莫闻声有些不悦的说道，那冯川像是个缩头乌龟一样，莫家苦苦追寻十几年，愣是没找到。
有些屈辱，只有鲜血才能洗刷。
“废物，那就是一个废物。”
凌扬不语，淡然的望着这一幕，至少，脸上没有丝毫波动，仿佛不曾听到一般。
“莫公子找我，就是在我面前辱骂前辈？”
凌扬轻笑：“冯川是何人我不知道，不过却是久仰大名，虽说他与莫家前辈有间隙，可作为晚辈，莫公子这般出言不逊，是不是有些失礼？”
“够了。”
莫闻声拂袖打断凌扬，嘴角噙着一抹讥笑，道：“凌扬，别装了，刘家村的刘瘸子，你敢说你不认识？”
“虽然他变了面貌，不过，还是被人查了出来，冯川，就是刘瘸子。”
“家叔，是冯川？”凌扬诧异，心里一阵翻腾，莫闻声既然这般笃定，想来，莫家早有所察觉，可是，为何却毫无动作，难道，是忌惮？
“还装？亮剑吧，让我见识一下冯川都教会了你什么剑术。”
锵，莫闻声右手一抖，剑身之上传来一声轻鸣。
凌扬摇头，道：“我从未习练过剑术，也无人教我剑术，莫公子为何咄咄逼人？”
“不曾习练剑术？哼，我看你是不敢跟本公子交手吧？”
“好，既然你手中无剑，那本公子也不用剑，接招！”
莫闻声剑入鞘，右手成掌，一掌拍出。
“等等……”凌扬皱眉，完全没想到莫闻声说动手就动手。
砰！
凌扬下意识举手去挡，砰地一声，身子被打退，格挡的地方骨头生疼，像是被一块石头砸到一般！
“嗯？”
竹简脱手，莫闻声一把抓到，望着手中竹简，眉头微微皱起：“这么弱？”
“看起来，不像是练武的人……”
“不是吧，他真的跟冯川有关系？我有点怀疑。”
“废物，不练武还活着干嘛，废物一个。”
有人疑惑，有人冷笑，云国虽然当朝相爷明玉在前，可那也仅仅是当朝相爷一人才有的殊荣，至于其他不习武，或者说身体原因导致无法习武的人，在某些人看来通通都是废物！
莫闻声心里相信了凌扬所说的不曾习武，或者说是事实。
至于为什么不能习武，他懒得问。
略显失望的摇了摇头，顿时觉得有些无趣。
“还以为你会从冯川哪里学到些什么，没想到，你竟是这么废物，选择从文？”
莫闻声手指捏在竹条上，轻轻一抽，竹条便是从竹简上被抽出来。
“你做什么？”凌扬怒道。
“那缩头乌龟化名刘瘸子躲了这么多年，害得我们好找啊。”
竹条一支支被抽出来，随意的丢在地上。
“你住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废物，你有什么资格跟本少爷说话？若你还有点底子，倒还值得本少爷看你一眼，本还以为能跟冯川那个废物的传人交手，没想到你跟他一样废物，真是令本少爷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