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什么样的条件我都能答应哪怕希望渺茫也总得一试不是？”
柳江心才十七岁啊，花一般的年纪，如何……如何能瞎了一只眼啊！
柳覃的心在滴血，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提孩子受了这个苦，也不愿意看到柳江心醒来后那失魂落魄的样子。
他苦苦哀求着，“驸马爷，请您一定要尽力一试，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千万不能放弃啊！”
君慕檀有些为难，但最终还是松了口。
“如果可以的话，请柳大人留意，有没有人……愿意献出自己的眼睛，或许我可以尝试着给柳小姐换眼？”
柳覃呆住了，他没想到君慕檀说的方法竟然这样惊世骇俗，顿时惊得浑身一抖。
“你、你说什么？！”
君慕檀也是一脸的无奈和纠结。因为这样有违常理的事情实在是很难让人接受。
“我的意思是，您可以发动手下的人脉，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您可以花大价钱购买他们的眼睛，我想对于有些家庭贫困家里，身子骨又不好，或者濒死之人应该是愿意接受这个条件的。总之能不能行还要看柳大人的能不能找到合适的人选了。”
柳覃愣了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君慕檀也没有怪他。
毕竟这种事情说出来真的太耸人听闻了，没几个正常人能一下子就接受的了的。
总归需要给他一些时间去缓一缓，想通了或许就有转机了。
果然，柳覃缓了大约有一刻钟的时间才勉强接受了这个条件。
只是他仍然有些不确定，有些惊疑的问道：
“这样做，真的可以吗，不会有违南域国的法律吗？”
君慕檀皱眉，也有些吃不准
“这南域国国法还要问您了，只是如果是病人自愿的，双方达成了协议应该是可以的。如果实在是吃不准，不如柳大人进宫请示一下皇上，如果皇上允诺了，那必然会减少不少的麻烦。”
柳覃的脑袋突然一下灵光了，猛的一拍手。
“对啊，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没准真的能行！”
君慕檀看柳覃终于恢复了一些生气，也有了动力不再那般颓废心中也轻松了一些。
“江心这边您大可不必担心，她的眼睛是我治的，哪怕以后没有换眼成功，她身体其他部位也是健健康康的。”
这样的保证，仿佛让柳覃吃了一颗定心丸，心思稳定了也就想通了。
哪怕以后柳江心只剩下只眼睛了，那不还有一只眼睛能看到吗，起码生活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现在最主要的是心理问题，遭受了这样大的伤害，万一她自己不够积极不够乐观，整个人都活在阴暗和痛苦里。
那这样也太折磨人了，太令人心疼了。
柳覃怀揣着不安的心，去皇宫的每一步路走的都十分沉重。
在面对南宇珩时，他将柳江心的遭遇和身体情况都如实禀报更是硬着头皮将君慕檀所说的换眼一事同南宇珩说了。
他说完以后头都没敢抬，生怕看到皇上那怒火中烧的样子，又害怕他会一口回绝。
那样的话，之后的每一步都将会极为艰难。
南宇珩听的也是紧皱眉头，怒气直冒，不过他不是因为柳覃说的换眼之事而生气
他恼怒的是竟然有人这么明目张胆的挑衅皇权。
竟然还公然袭击大臣的子女，还用这种广而告之的方法穿的满城风雨人心惶惶。
前面几次发现的无眼女尸都是毫无头绪无从查起，所以大理寺将事情压了下来，并没有外穿。
可是这一次，事情已经发酵到了一种恶劣的情况。
这件事情必须严查，一定要彻查到底。
所以短暂的思考之后，南宇珩答应了柳覃的请求，但是同时也提出了一个条件。
那就是等柳江心醒来以后，尽可能的配合大理寺的人调查这件事，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
南宇珩知道他这个条件有些苛刻，这无疑是让柳江心自揭伤疤，回忆她那段最不想记起的事情。
这对于她来说十分残忍，可南宇珩也不得不为之。
因为柳江心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她说的话，甚至是每一个细节都有可能是破案的关键。
柳覃也纠结了一下，到底要不要答应。
一边是为了女儿能够再次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一边是女儿要再一次回忆那痛苦的经历。
无论是哪一个，都对于柳江心来说，对于他这个做父亲的来说都是个极大的考验。
柳覃沉默了，南宇珩并没有催促他。
因为他也知道，这是个很难做出选择的事情。
如果换做是他，哪怕贵为天子杀伐果断的他，也无法立马给出决定。
柳覃想后，最终还是咬牙答应了。
他选择了相信自己的女儿有一颗阳光积极的心。
相信柳江心能够走出阴影，不自卑，能够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南宇珩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让德远从太医院拿了不少补身子的药材给柳江心送去。
柳覃谢了恩就连忙赶回府去，心里满满的都是担忧，一路上手都捏的紧紧的，掌心全是汗。
到了府上，君慕檀正在亲手煎药，看到柳覃回来了才放下手头的事情，问道
“如何？皇上可有答应？”
柳覃点了点头，
“陛下同意了，只是……等江心醒来以后，怕是要和大理寺的人好好交代一下事情的始末，我怕她……怕她回忆起不好的事情，受不住刺激，万一……”
柳覃没有将话说完，实在是不是什么好话，他这个做父亲的说不出口。
君慕檀也沉默了，他懂柳覃的顾虑。
“没关系的，我相信江心一定会振作起来的，我会开导她的。”
突然一声柔弱却很坚定的声音飘进了二人的耳朵里。
君慕檀整个人身子一震，脸色当时就变了，柳覃还没反应过来呢，就发现眼前那个白衣少年一晃一下牛不见了。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家安心养胎呢吗，万一再惊着了动了胎气，你要我怎么办？”
君慕檀责怪的语气中夹杂着弄弄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