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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言情 > 古言 > 穿书之梦境制造者 > 第九十六章 曲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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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浊玉居,江归寻便将清言扶在床上,脱下她那厚重的外袍与所穿的小鞋,随并将她藏入被中,给她盖得严严实实。

江归寻心中早已预料,待会自己这浊玉居定会嘈杂得很,而如今清言已昏睡不醒,也不能让他们瞧见清言这番模样,索性便将她藏在厚厚的被子中,再拉紧床帘,再将床前放置一巨大的屏风。

门外果真响起了敲门声,他穿过屏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并打开门来垂眸看向自己的娘亲。

他鞠了一个大礼,跪在门榄前,跪在曲荷前,沉重道,“江二不孝。”

曲荷微微颤抖地将他扶起,仔细观察着自己儿子的脸庞,如今的他早已没了十九岁的模样,别人的十九是风华正茂,英姿飒爽。而他如今却是饱经风霜,沉稳又憔悴。

他这是经历了多少苦难,才会变得如此模样?

曲荷的眼里微微泛着光来,她细细抚摸着江归寻下巴的胡渣,满目皆是心疼,“我的儿,怎么会变得如此……”

“春陵传来消息说你死了……娘不相信,便一直等你回家。”她小声喃喃道,“不过,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他垂下眼睑,躲避她的目光,淡淡道,“娘,我没事。”

“怎会没事?吃了那么多苦还不跟娘说。”曲荷伸手拍了拍他袖上尘土,随即撑着他的手,颤颤地望着他,“饿了吗?娘立马给你做吃的去。”

江归寻摇了摇头,只时不时地看向屏风那处。

曲荷顺着他的目光也往屏风看去,又想起之前小罗说江二带了个姑娘……她道,“听闻你带了个姑娘回家?”

江归寻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那个姑娘是归寻何人?”曲荷往前缓步走去,却忽的被江归寻拉住。

他将曲荷扶到椅子上,轻声道,“娘,清言睡了。”

曲荷怔了怔,见自己的儿子神情温柔至极,一提到那个姑娘声音都会轻几分…她心中猜想,那位姑娘是归寻心中所属无疑了。

女人第六感一向很准,曲荷一向都能看出江归寻的心思,他向来沉默寡言,之前在江府对其他府里的姑娘也是向来冷漠,如今……

曲荷伸手握住他的手,“若是归寻真心喜欢那个清言姑娘,那便改日带她给我们认识认识…。”

他忽然打断,“娘就不想知道她何来处么?”

江归寻没想到,自己的娘竟能这么快地接受清言的存在,他本以为她会以那父母之命拒绝清言的存在,可如今……

她拍了拍他的手,道,“既是归寻喜欢,那定是位极好的姑娘。”

江归寻闻言,嘴角微微勾起,随即笑着点了点头。

曲荷垂眸,本那婚约就是强加给江聂两家的,况且聂府二小姐也并不是归寻所属,只要在聂二小姐及笄之前成婚,皇室再怎么强行也是无能为力了。

只不过,江钰向来对归寻严加要求,归寻他这次违抗皇命,也定会让那老骨头气得不行……

一想到那难说通的丈夫,曲荷无奈地叹了口气。

“娘有何事烦恼的?”

曲荷轻拍他的手,后又紧紧握着,道,“我是同意你们俩的,可你那执拗的爹就头疼了。”

一提到江钰,江归寻的脸便冷了下来,眼底也闪过一丝恨意,他冷声道,“他自是不同意,他可是巴不得我在春陵死去。”

“诶!你这家伙,”曲荷打了一下他,“你爹虽表面凶了些,其实这几年来可惦记着你呢……”

他紧皱着眉,“惦记着我什么?若不是有清言相救,你这儿子可早就化成一抔土了。”

曲荷一听到‘清言’二字,忽的眼睛就亮起来了,她靠着江归寻,好奇地问道,“你的意思便是那位姑娘出手相救的你?若是这样的话,娘可要好好感谢她。”

曲荷这五句话就有一句打听着清言,果真是让江归寻头疼了。

他只垂下眼睑,抚了抚衣上褶皱,心中犹豫些许终是将其说出,“望娘以后好生照顾清言。”

他一回襄阳,定有种种繁杂之事牵扰着自己,而清言又沉睡着不知何时才能醒,若是只靠着他自己夜里照料定会照顾不周……

曲荷沉默些许,终是点了点头。

她顺着目光看向透纱屏风,屏风里的小桌有盏小灯耀如白昼,小灯倒映着那绣着金丝白鹤的床帐,人的模样却是看不清楚。

曲荷道,“那是自然。”

自己的准儿媳,可不能给怠慢。

她起身,而江归寻也跟着起身,对着她时唇角微微勾起,却被曲荷打了下脑袋。

曲荷笑着叹一口气,道,“一提到那姑娘就这般,可别让别人给看了去。”

他眉眼弯起,随并点了点头,笑送着她离开。

……

待曲荷回到自己的曲荷居时早已是三更,冷月高挂,灰蒙的雾气逐渐挡住了那仅剩的光亮,而自己的曲荷居也早已是漆黑一片。

江钰早已在自己的曲荷居歇息,像是故意要跟曲荷闹别扭似的,进屋时连盏烛灯都未点,未等她归来便早些躺床歇下了。

可他那重咳声却是控制不住,回荡在整个房间里,曲荷捂嘴一笑,自是知道他是假睡,便走到床前掀开被窝,道,“起来…”

他坐起身来,又是“咳咳”几声,曲荷坐在他的旁边,轻拍着他的背,调侃道,“这是又被自己口水呛到了?”

江钰愣了愣,随即木讷地点了点头。

他虽不惑之年,可早已不身强体壮,这几年来身子越发得差,经常咳嗽,时而还会咳出血来。

而江钰却又不想让自己的妻子担心,于是便以被口水呛到为借口来编了个谎,没想到还是瞒不过她的眼睛。

江钰低垂着眼,幽幽道,“江二他……”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曲荷抚摸着他的后背,似是在安抚着。她深知父子关系一向不和,可江钰又是外冷内热,表面上对着归寻是又打又骂,却又在深夜在自己面前懊悔,对着他的儿子百般愧疚。

归寻征北一事本就不是归寻所愿,而亦不是他的心中所想,他亦知晓皇家如此安排是要折他羽翼,让他在二者取之一,选谁都是满满的愧疚。

她垂下眼睑,认真地看着他,轻声道,“江钰,只要我们的儿子还活着,就什么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