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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言情 > 古言 > 穿书之梦境制造者 > 第二百七十一章 征(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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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愿望,是想让他活着。

在江归寻出征的前一天晚上,清言做了一个梦。

这次的梦倒是不那么悲痛。她梦见江归寻及时赶到春陵,此时大战未触发,他们二人齐心协力,倒是在半年内打败了匈奴。

好像世子也从塞外带回来了一个姑娘。

那姑娘虽长得平常,但内敛老实,面对外人时也只敢躲在江豫知的身后,看起来是个心思单纯,不会使小手段的姑娘。

她没有什么背景,是真真正正的村里的一个天真单纯的小姑娘,不懂得勾心斗角。不过曲荷就喜欢她那单纯的性子,没逼着她做妾,反而让她做上了世子妃。

曲荷说,自己儿子的妻,定是要自己真正喜欢的,所以在之后无论是进宫赴宴还是去别府参席,她都带着那个姑娘,时时护着那个姑娘……

曲荷应该走出来了,找了个心灵寄托。而江豫知应也走出来了,有那姑娘的陪伴,有那新缘,日后也是幸福美满。

那姑娘对自己的孩子也十分照顾,也倒是谢谢她,还能替自己照顾好两个孩子。

至于江归寻……

她看到的浊玉居,并无之前那般富有生机,死气沉沉。房瓦桌椅都全落了灰,而他整日酗酒,醉得不省人事。

她看得心疼,十分心疼。

没有了痛哭,没有了呻吟,他只抱着自己最后一天穿的衣服,眼神空洞地望着远处,似是还未走出。

刀和剑被他放在了桌上,可他却是从未动过,那刀剑也早已落了灰。也许是曲荷说的话他也听了进去,所以也没想到轻生。

让她惋惜的是,在那之后他未再娶过别人,以后余生皆是孤独一人。他也是糊涂,也傻得很。

房内唯一没落灰的,是躺在地上的张张画像,可除了那一张在下聘礼时聂家为自己描摹的画像有些像之外,其他画中的女子,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皆差点韵味。

他是开始忘了。

清言看到这时唉声叹息了好几阵,心中五味杂陈。

后来的故事她也知晓了,皇家有意除害江家,江家也不愿再做忠臣,江归寻在皇子纷争中选择了太子,太子也如他所愿当了皇家,太子想继续重用江家,江家却选择交出兵权,退出朝廷纷争。之后江家举家搬到春陵,再无立足朝廷。

这也好,也能保住他的性命。

……

她不知自己睁开眼时,枕头上早已被泪水浸透,眼睛红肿红肿的,倒是让江归寻吓了一跳。

“怎么了?”他揉了揉她的头发。

清言扑在他的怀里,鼻间皆是他缓缓的呼吸声,顿时心情也平静了许多。

她摇了摇头,“没事。”

江归寻垂下头来,揉了把她的头发,轻声问道,“是做噩梦了?”

“嗯。”她闭上眼,只想在他怀里继续睡会。江归寻见她在自己怀里一动不动,猜想她是睡着了,也没再叫醒她。

江归寻望着天花板,心中五味杂陈,想起聂戒所说的话,总让他觉得后怕。

他又低下头来,对清言保证道,“我向你保证,我会在你生孩子之前赶回来的。”

“……”

他这保证,清言知道个明了。的确,他早早地赶回来了,而又恰巧他赶回来的那天便是自己死了的第二天,这才是最痛心的。

他肯定会懊悔自己为什么不早一天,就一天……往往近在咫尺却又未得到的感觉,是最难过的。

清言只淡淡一笑,点了点头,“好。”

依偎一段时间之后,二人便起了床,清言在旁先是给他扎马尾,他被清言拉到铜镜前,任由清言随便摆弄着。

她拿起木梳慢慢地为他梳着头发,脸上带着浅淡的笑,也不作声。而江归寻也就任由她为自己梳头,亦也不作声。

她偷偷将一直挂在手腕上的红线拿出,用红线束了个高高的马尾,后为他戴起纶巾,插上玉簪,长长马尾垂于脑后,亦是飒爽风姿。

她与江归寻相遇第一日,便是她自己主动为他束的发。

如今,应是最后一次。

束完发后,清言站起身来,帮他穿上铠甲与披风,在系披风时,清言的眼泪终是忍不住,头靠在他的胸膛,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

头顶触碰着冷冰冰的战甲,她感受不到他的心跳,也感受不到他的温度,连她的眼泪都是冰凉冰凉的。

江归寻托住她的脸,这才让清言的脸暖了起来,江归寻心疼地看着她,擦干她的眼泪,故作开玩笑道,“之前非常爽快呢,到如今却是不舍了?”

她已经没有任何兴趣怼他了,现在她的脑子只想着这是与江归寻的最后一面,而之后……他们便再无见面的机会了……

她想多看看他,即使自己现在丑得无比还是想多看看他,希望能记住他的样子,在之后能多想起他,梦里也能时常见到他……

见她泪眼婆娑地看着自己,江归寻心头一软,连忙好声好气地安慰道,“没事没事,不哭了。”

“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你这么难过作甚?”他开玩笑道,“你如今还有孩子,可别忧伤过度了。”

她轻哼一声,结果鼻涕就被擤出来了。看着她趾高气扬又好笑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丝毫不嫌弃地为清言擦干眼泪和鼻涕,细声细语地同她说,“好了,不哭了,我走之后你可不要再哭鼻子了。”

清言愣了一愣,旋即点了点头。

江归寻摸了摸她的头发,离开门时回头不舍地看了她几眼后才离开。

“……”

春花终于忍不了了,看着他们二人离别的画面实在心有不忍,她看着清言仍泛着光的眼睛,不禁说道,“仙子为何不说啊?”

她顿了会,将眼泪擦干后,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了又如何?还不是既定的事实。”

“那难道,这十天你也不挽留的吗?”

清言想挽留,可是,她若是偷得这十天的欢愉而丧失救江豫知的机会,她会愧疚一辈子。

“现在说又有何用?他也不还是走了……?”

春花为难地看着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那仙子,要去送送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