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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好了之后,军医把伤口重新包扎好。

“李大人,我要勒紧一些,免得您伤口裂开。好好休息,估计伤口明天就会开始愈合了。”

“好,有劳。”李青岑声音弱弱的回答道,她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去说话了。

军医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歇。

很快,腿上的伤口包扎好了。

沈期没有让李青岑再开口说话,自己亲自送军医出去了。

回来的时候,沈期手上多了一身衣服。

他在屏风后面,安置了贵妃椅,把李青岑抱了过去。

拿进刚刚那身干净的衣服,沈期默默的开始解她的衣服。

李青岑也不扭捏,刚刚的治疗,真是耗费了她一些体力。

这个时代的手术手段真的太太太落后了,她现在只恨她自己不是学医的。

沈期手法笨拙极了,帮她换了一身衣服用的时间,放在平时,她自己换十身都已经换完了。

刚开始小心翼翼的帮她穿裤子的时候,极力的避免碰到她的伤口,她还可以等待。

但是等换到上衣了,依然还是笨手笨脚,慢得很。

李青岑都等得不耐烦了。

沈期看出来她的脸色已经不太好,“李大人,您多担待一些,我这是第一次伺候人换衣服。”

听见沈期这样低低温柔的哄着,李青岑的心情倒是好了一点。

但是依然没有开口说话。

很快,衣服穿好了。

沈期给她拿的是一身睡觉时候穿的衣服,料子很舒服。

他又轻轻把她抱起来,放在旁边的一个椅子上。

“干嘛?”她懒懒的出声问道。

“稍等。”

沈期回到自己的床上,拿了一床被子,铺在贵妃椅上,又放了几个抱枕,帮她摆成舒服的样子。

然后回身把她抱起来,放在贵妃椅上。

“一会这里肯定会许多人来来往往,让你回去自己的营帐休息,我自然不放心。若是让你直接睡在床上,我是无所谓,但是你肯定是不乐意的。所以,你先乖乖在这里休息吧。”

沈期难得一口气说这么长的话,李青岑点点头。

他帮忙把她的腿,摆好姿势,“这个姿势会抻到伤口吗?”

“不会,挺好的。”

沈期这样才放心的把她安顿好,想了想,又拿过来一床薄毯,盖住她,只露出小小的可爱的脸。

刚刚因为疼痛而脸色惨白的她,此刻脸色已经缓过来很多。

沈期又最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才起身,走了出去。

走出去的沈期看了看屏风的位置,确认了一下没人能看见她。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了,再过一个时辰,怕是天就要开始亮了。

营帐外面依然是热闹非凡,此起彼伏的点名声音,一声声的钻进她的耳朵里。

她听见了沈期走出营帐的声音,腿上的伤口,一直隐隐的疼痛着。

丝丝拉拉的疼,一直连绵不断,扰乱人的心情。

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忽略这不停歇的疼痛。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不久,也许很久。

外面点名的声音,收拾兵器的声音,越来越小了。

接着,她在迷迷糊糊中,听见了营帐中有人接连走进来的声音。

沈期说了几句什么,她没有认真的去听。

之后是不同的人,报告自己队伍的人员伤亡。

听到这里,她调动仅剩的精神,尽量的去认真听了一下。

似乎伤亡不是很大,微微的放心了。

接下来就是已经统计好的,这次战斗收获的马匹武器等。

一阵一阵的说话声,像是瞌睡虫一样,钻进她的耳朵,终于,李青岑在习惯了腿部的疼痛之后,深深的睡了过去。

以至于,她没听见沈期后来说的,关于童京山的话。

沈期命令派医疗兵给童京山治疗,绝对不可以让他死掉。

将领们听到这话,有些为难的互相看了看,“将军,童京山受伤实在是严重。他被李大人刺伤腿部的动脉,并且血管已经被不规则的割断,若是将军要保住他的性命,只怕将军需要派您的专用军医了。”

沈期听了这话,自然不可能接受,他的专用军医,已经给李青岑治疗了。

怎么可能派同一个人,再去给童京山治疗。

他之所谓要让他必须活着,是因为他不会让他那么容易死掉。

他自然是要给李青岑报仇的,她今日所遭受的罪,他自然需要十倍百倍的奉还。

“不行,我的医生不会给他,但是他也不许死。”

沈期冷着脸回答后,旁边的将领,自然也就不再说话了。

“将军,那容我先。。”旁边的医疗兵将领缓缓的开口了。

不等他说完,沈期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你去吧。”

“是。”

沈期想了想,继续问道。

“外面,我看似乎有个人跪在李青岑的营帐前面?”

谷平海脸部微微一变,没想到,将军竟然注意到了。

那么这事,怕是按不住了。

“回将军,是我的属下。他今日在城墙上面忤逆了李青岑大人,所以现在她只能跪在李大人营帐前,求她消气。”

“忤逆?说详细点。”

“是。”谷平海别无他法,只能把晚上发生在城墙上的事情,一五一十,不遗漏一点细节的跟沈期讲述了一遍。

沈期面色低沉着,听着谷平海的叙述。

当全部听完之后,他一时间没有开口。

过了一会,他缓缓问道。

“那你们觉得,李青岑大人,今晚表现如何?”

谷平海听了这问话,自然照实情如实回答,“今晚如果没有李青岑大人,仕阳城怕是就失守了。”

“所以,你们之前没有谋不说,还派个男人当众忤逆,给她难堪?”

谷平海一听沈期这话,脑子中轰然一惊。

这话再明白不过了,派个男人的派字,沈期即使把他谷平海也一并算进去了。

谷平海的脑门上的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他哪里还站的住,直接单膝跪地。

“微臣知罪了,请将军责罚。”

沈期自己的大椅子,如果在屏风后面,给李青岑用着。

他做的是跟大家一样的椅子,此刻他缓缓的靠在椅背上。

“责罚不责罚你们,不是我说的算。等李青岑大人醒了,由她自己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