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尘昭按着士兵的思路，不动声色地套话：“请问阁下可否告知在下，贵国国师究竟是何许人士？”
原本简简单单一句话，便把士兵问得愣住了，以至于慕尘昭以为他听出来自己是在套话了。
“怎么了？不方便讲吗？”轻语适时的说话，清清甜甜的声音成功缓解了冷场。
她人美，声音好听，不论是做什么在人群中都很占优势，只不过这一次，她算是注定没有办法占好皮囊的优势了。
“不是不能讲，”士兵苦笑，提起了国师脸上随即露出了敬佩，“我虽然是城中人，却并不知道国师大人的真实面貌。”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彻底吊起了两尊大圣神的好奇心：“你们国师…没有在公共场合出现过吗？”
士兵摇头否认：“出现过。基本上每年都出现在我们面前一次，我们都亲眼见过国师大人，之所以不知道国师大人的真是面貌是因为大人他样子每年都不一样，会有变化，久而久之，我们也不清楚国师他老人家长什么样子，更是不知道国师他是男是女、姓甚名谁。”
“哎？你们是远处来的吧？那你们不知道我们国师也就不奇怪了。我告诉二位，不是我吹牛，我们国师大人本事通天，可以预知未来亦可看到过去之事！”提起那位神秘的国师，士兵就开始有说不完的话，侃侃而谈个不停，言语里满满地都是自豪，兴奋到手舞足蹈，从头到脚都是一副小迷弟的样子，吹嘘得有鼻子有眼的，就像是自己亲眼见过了似的。
“预知未来？”轻语慢条斯理地开口，“你见过？”
预知，到目前为止也只有神界坐镇九大神邸离池的大圣神——武神大帝堪堪参悟透天机，能够做到这一点。
再者，就是天煞魔王才有这种能力。
轻语叹了口气。
士兵已然被他们国师不知真假的本事完全迷住，一直在向他们讲述他们的国师是如何如何厉害，有什么光荣事迹。
啧，还真是一届祸国国师啊，神秘兮兮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一定有鬼。
到了这种程度，已经没有办法可以愉快的沟通了，慕尘昭拉着轻语的手往城中走去，不再理会士兵口中的天方夜谭。
摆脱了士兵，两人进去城内，发觉百姓们也在讨论国师。
国师…又是国师！！
在他们的言语里，他们国家的国师大人确实神秘无比，据说他本事通天，又不以真面目示人。
见过他的人，有人说国师一届白胡子老爷爷，有人说国师是一名俊秀的良家少年郎，还有人说是绝世美男子、美丽女仙子、粉雕玉琢小团子……
总之，他示人的面目多不胜数，谁也不知道国师究竟是什么样子，倒是杂七杂八的很多个版本的身士传奇画本倒是不少。
什么“天上神君犯错被贬下凡尘啦”、什么“地狱冥君为了心爱女子来体验人世之苦啦”、还有什么“金童玉女转世”、“黑白无常调查阳间事物”……总之，各种各样的说法没完没了、层出不穷。
“八成是个骗子。”轻语听着百姓们越说越玄乎，叹了口气，后半句话没有讲出来。
——或者，也可能是月琳。
——就算是弹奏琴音者不是月琳，怕是也会和她有关系，对于轻语来说，是很麻烦的。
“搞什么？他们国师还能成神不成？”慕尘昭将双手交叉放到自己的脑后，慵懒地走在轻语身边，忍不住轻视地哼了一声。
“兴许呢。”轻语目光中情绪翻涌，晦暗不明。
“兴许个屁！”慕尘昭忍无可忍地爆了粗口，将手从脑后拿过来狠狠揉搓了一把轻语的头，“若是一介凡界国师都能飞升成神，你我身为上古大圣神还要花上万年的时间下界历劫，岂不是太不公平了？”
“非也，”轻语否决了慕尘昭的话，隐晦地暗示，“天道选人，看心性不看身份。”
“国师不会是月琳的，”慕尘昭明白轻语的意思，直接打消了她的念头，“她的乐曲谈不了这样美妙。”
“你怎么能如此确定他们的国师不是月琳？”轻语对于他的话给予反对，“也许乐曲不是国师本人所弹奏也说不定。”
这种乐曲为心念，只能对凡界的兽类使用，人类听不见。
而慕尘昭之所以能够听到，除了修为高之外，大概是因为他九尾天狐的原因。
“心念之曲，特别是这种高阶御兽之曲，整个四海八荒有多少人懂？”慕尘昭停下脚步，同时拉住了轻语，“放眼八荒四海，懂‘心念’的神，虽然用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但是也不一定准是月琳。”
“……”轻语没有继续争辩，反而嫣然一笑，“我们去看看不就好了吗？”
“去看？”慕尘昭被气笑了，“就算是月琳，她因为自己弹不出好听的曲子发挥不了心念之音的威力，而将此曲传给他人。届时，你待如何？”
心念之音，轻语明令禁制外传的禁曲。
她闻言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会按规矩办。”
——按规矩办，杀无赦。
“这曲子确实是由人弹奏的，只是奏曲之人应该是在某种阵法之中，”慕尘昭得到了轻语的准回答，一秒进入状态，“琴音的力量是以这座城为中心向四周扩散，找不到源头。”
“阵法？”轻语神识外放，果然发现整座城已经被阵法笼罩得水泄不通，嘴角随即露出了淡淡地笑。
这个笑容里有几丝不怀好意——不久前血洗神帝老贼凌威宫的时候，她也是这个表情，双目冷沉、唇角带笑。
“轻儿，你要干嘛？”慕尘昭意识到不好，急忙拉住了她的手腕。
轻语的丁香小舌舔了舔自己的唇角，哼道：“破阵。”
轻语口中的“破阵”两个字，就是以内力强行碾压，将阵法凭空撕开，是以蛮力作为地基毫无技巧的破阵方式。
慕尘昭惊得狐耳差点弹出来，匆匆拦下了她：“轻儿，你着什么急啊？等搞清楚了再破阵也不迟啊。”
“先破了阵再搞清楚不是也可以吗？”说话间，轻语强大的神识一直在阵法上面探索，找寻着阵法最薄弱的位置，“我的神识没有办法穿过阵法，看不到阵眼，也没有办法查探城外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