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白，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垂头片刻，轻语再一次抬起头，双目柔和而认真。
“问吧。”慕尘昭笑着道。
“你的九幽神火，是什么时候给了我的？”轻语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笑嘻嘻地问道。
“你历劫的时候。”慕尘昭早就猜到轻语一定会问，并不掩饰，简简单单地回答了她。
“好啊——”轻语双手伸长攀住慕尘昭的脖子，动作极为带有侵略性。
她浅金色的眸子看向他，小舌舔了舔嘴唇，一副小馋猫的模样：“慕白，你竟然敢趁我失去记忆的时候哄我上当！你说说，我该怎么讨回这笔账？”
“为夫的人就在这里，”慕尘昭溺宠地看着她，单手扶住她的腰，另外一只手抬起，食指曲起，轻轻在轻语的小鼻梁上面刮了一下，“娘子想怎么讨账便如何讨，为夫全凭娘子为所欲为。”
为所欲为……
为所……
欲为…
轻语觉得这几个字有点烫嘴，不仅烫嘴，还烫耳朵。
不过，她向来心理强大而淡定，倒也没有多么尴尬。
“好，”她的眼神里带着小心翼翼，又极力装出一副老油条的模样，悄悄踮起脚尖，“那么我今日便先来收取一点点的利息吧。”
收取利息。
慕尘昭嘴角不可抑制地上扬，他喜欢。
他没有接话，看着轻语那双精致神秘的眼睛，不由自主地低下头，确保只要轻语踮起脚就一定能够吻到他。
如果说他们这一刻是温存，那么下一刻，便是实打实是大型失算现场。
“轻语！我收拾好了！”
月琳的突然出现就如同平地一声雷，惊得轻语差点魂飞魄散，神速收回搂着慕尘昭脖子的手，身子化作一道残影顷刻间与他拉开了一个安全的距离，掩饰去了自己的作案动机。
她脸上的潮红还未褪去，轻咳了一声，凭借着强大的心理素质和优秀的临场反应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道：“都收拾好了？情哥哥也打包好了？”
情哥哥…
情哥哥…
月琳抓住了话语里的重点，根本没有听清楚轻语所问的是什么，出于本能重重点头：“打包好了。”
“那就好，我们回神界，我为你解除你身上被轮回打上的‘不能飞升’的诅咒和被禁封的神力。”轻语也无暇注意月琳说了什么，她现在满心满脸都是她和慕尘昭刚才的画面，一时之间无法镇定下来。
轻语已经害臊得不行，偏偏月琳还哪壶不开提哪壶，看了看神色不自然的轻语和脸色黑的吓人的慕尘昭，明知故问一脸无辜地眨巴着眼睛：“你们刚才在做什么呢？”
轻语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瞬间红的像是煮熟的螃蟹，慕尘昭脸色更黑了。
“小孩子不要乱问！带上你家情哥哥，我们走！”轻语慌不择言中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只不过语调听起来并没有慌乱的意思，她的定力一如既往地很强，“再歪歪唧唧，我便堵住你的嘴！”
月琳闻言抿了抿嘴唇，不说话了。
轻语心里松了口气，暗道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轻儿，”慕尘昭就在这个时候不甘被忽视唰起了存在感，露出一脸委屈，“我没有趁着你就历劫忘记自己是谁的时候套路你，九幽神火赠与你的时候，我也是没有记忆的。”
站在一旁的月琳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雷出内伤。
九幽神火！？老娘莫不是听错了！？
“就算是我们变成了两个彼此不认识的陌生人，可是我们依旧真心相爱了，”慕尘昭直接把月琳当做了透明人，毫不避讳牵住轻语的手，与她十指相扣，目光柔和溺宠而认真，“这可能就是我们之间不可割舍的情缘。”
这番情话说得可谓是一点都不加以掩饰，轻语的目光也在这个时候和月琳交织在了一起，碰撞出尴尬的火花。
轻语：……
月琳：……
两人同时傻眼，对视久久说不出话来。
…
回去神界的途中，众人乘坐的是慕尘昭随身携带的折扇。
扇面张开，又舒适又宽敞，同时还能阻挡劲风。
轻语和慕尘昭彼此背靠着背坐在一起，月琳则是守着她还未清醒过来的“情哥哥”坐在另一边，谁也不理谁，看起来有那么一点“独木桥上遇冤家”的视觉感。
没有任何人讲话，四人间的无聊之意更胜一筹，轻语抻了个懒腰，转头问月琳：“你既然已经觉醒了，为什么还不声不响的待在人界？”
——你难道，就没有想办法会到神界的想法吗？
“我的记忆压根就没有被抹除。”月琳语调一如轻语一般轻描淡写地回答道，“我每时每刻都记得自己是谁、来自于哪里，发生了什么。只是你也看见了，我的身上有轮回门的诅咒，不能够主动回到神界。”
她说得很是轻松，轻语却能够明白她过的并不好。
夜以续日，都带着刻骨铭心的恨意，每时每刻都在谴责自己、鞭策自己，想要报仇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远远要比什么都想不起来痛苦的多。
——要不是她偶然间看到了人间疾苦，勾起了儿时的夙愿，月琳可能根本不会选择碌碌无为在凡界活着，更不可能活了万年之久等来了轻语。
多年在凡界的生活，让月琳有了从前做神仙时从未有过的觉悟：这个世界，不仅仅是只有神明才能让世界美好，而是每一个人、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在改变世界，就算是她实力薄弱、人微言薄，也依旧可以发光发热。
有了这样的念头，月琳开始沉寂下复仇的心理，认认真真在凡间讨生活，也因此成了神神秘秘的国师大人。
“我也想过要回到神界重振甘霖司，但是哪怕是想尽了所有的办法亦是于事无补，我根本没有办法回到神界。”她微微露出一抹讽刺的笑，补充道，“狗神帝怕是很得意吧。”
这个表情，像极了轻语，不愧是师徒。
“他没有办法得意了。”慕尘昭语气淡淡地接话，“你师父因为你，把老贼的凌威宫从里倒在血洗了一遍。老贼别的本事没有，唯一的特点就是逃命迅速，以至于你师父没有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