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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里大多数都是一些不好的回忆,除了认识阿靖以外,她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什么可以拿来说一说的事情,只得干瘪瘪的说——“当然没有国内好。”

“我在读的那个交换生,其实算不上一流的大学,距离城区有些远,买东西很不方便诶,起初吃一点快餐也觉得没什么,吃多了就觉得些腻了,餐厅的中餐味道做的也有些奇怪,但在价格上一点也没含糊,你知道的,我的口语和英语都不太好,起初连菜单都不认识,闹了好多笑话。”

他嗯了一声,声音拖的有些长。

她轻轻伸出一根手指,牢牢的抓住叶旬修长而根骨分明的手指,不似平常,微微用了力。

叶旬诧异,低头,看了一眼被握的紧紧的有些发白的指骨,十指一收,反手握住她的手,唇角是浅浅的好看的笑容。

“怎么了?”

她轻咳了一声,眉目弯弯:“早知道,这个学校食堂这么不好,当初应该仔细的清楚,挑个食堂好一些的学校。”

他失笑:“原来你说的是这个。”

她没有说的是,这于那个城市,实为厌恶多为好感。

城市道路很杂,她不认识路,好几次迷失在相似的大道上,茫然无措的看着来来往往的陌生的行人,那些说说着她听不懂的话,张开口,想说话,嗓子却像是卡住了一样,比起找不到方向的路,内心的孤寂满心的羞耻才是最要命的。

还有呢,就是她下晚课的时候曾经手臂被一些纹着夸张花纹的年轻人堵在巷口勒索过好几次,幸亏每次总有巡查的警察路过才得以逃脱。

那时候她很害怕,害怕的时候在手心里慢慢划他的名字。

当时她走的时候便知道,一个人独自生活会艰难,不曾想却是那样的艰难。

而曾经取笑过她在纸上手上笨拙的比划着他名字的那个人,曾用宠溺的语气叫着她呆子的那个人,不会知道,大洋彼岸有一个人,夜深人静的时候会怀着如何复杂的心情思念着他。

她以为除却思念,这些挨一挨也能过去。

最艰难的时候终于来了,很快她发现了,自己变得有些暴躁惶恐。在上课时会坐立不安,夜夜难以入睡,偶尔还会莫名其妙的流眼泪和流鼻血。

起初她以为是水土不服和劳心伤肺的缘故,直到有一次,她在学生公寓的水池边呕吐了起来,鼻血顺着水流滴下,身体颤了颤,差点要晕倒。

旁边的一个人看了她一眼,点了一支烟,吐出的却是流利的中文:“抽两口吧,心里舒服点,劲不大。”

这个人就是吴靖,那个天天会记得给去唐人街买不同早饭的男生。

她一手扶着水池边,一手哆嗦的接过他递来的烟。

深深的吸了两口,却因为,第一次抽烟,呛的满脸通红,咳嗽不已。

神奇的是,有些晕眩的脑子和发软的身体变得有些奇怪,一种说不出的舒畅。

半晌,她颤抖着嗓音问着自己心底里已有了清晰明白答案的问题

——“这是什么?”

“微量大麻。”

这是第一次感到恐惧,第一次感到深深的无奈和自我厌弃。

也是,第一次,在这个受尽磋磨的国家留下眼泪。

那时她还觉得自己坚强,会为了自己的一点努力而感到窃喜,开始学会在钥匙扣上放一把小刀,学会在不同的手指上戴上不同颜色的戒指,告诉自己哪边是左哪边是右,尽心费力的开始认路,熟悉不同的交通规则,一边听着别人在餐厅里点单,会小声的说,也给我来同样的一份。

她扔了只剩下烟蒂的烟,捂着脸,流水顺着指缝划过,滴到了水池的边缘,正中鲜红的血液,像一朵绽放的鬼魅之花。

往常她总在心里告诫自己,九九你不能哭,哭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事情,还嫌先前哭的不够多吗,可这一次忍了许久,在手里划着名字也没了用,泪水像是冲破了闸门的澎湃洪水。

有那么一瞬间,她多希望,这是一场噩梦,醒来是他就在她的身侧,会温柔的搂着他:“怎么了?”

会安慰的揉一揉她的碎发,擦掉她的泪水,会取笑她哭鼻子,会安抚的亲吻她。

而她会一把扑进她的怀里,红着眼,委委屈屈的开口:“我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你不要我了,还把丢到一个很可怕的地方。”

可这样的梦,她终究没有醒来过,她睁眼的时候,她还在噩梦里挣扎,闭眼的时候,依旧在做着美梦。

“还有呢?”

他清冷的嗓音响起。

她被他的声音拉回了现实,嘴角攒出一丝柔柔的笑容,想要说出什么高兴欢快的事情,说出来好让他开怀一些,什么也没想出来,只得说道:“我住的公寓外面有两只流浪狗,我天天给他们喂火腿肠,他们就天天跟着我去学校,走的时候我最舍不得那两条狗了,可是我不能把他们带回来。”

他以为她有些低落的情绪是想到这两条狗,偏头看了她一眼,把她的手握在手里,脸上是一贯冷清的表情:“你要是喜欢狗,咱们以后可以养一条。”

她看着他,眉宇间依旧是千万般的好看,眉头轻皱开始思索:“养什么狗好呢,养小一些的吧,大了我抱不动,阿姨怕狗妈,我好像听说,怀孕的时候不能抱狗狗,你听过这样的说法吗?”

“没有听过。”

她啊了一声,贴着他的手臂,用欢快的语调——“我还过了三个很热闹的圣诞节,很热闹,不只是吃苹果哦,那天我我挂在宿舍门外的袜子里真的有礼物诶。”

他温柔怜惜的看着她,就这样被她拐了话题,也忘了自己之前想要问些什么:“什么礼物?”

“............”

她轻松欢快的语调,盈满了整个房间。

细数着那些琐碎简单的小事,仿佛她从未离开过一样。

只是,她曾经认为,若是爱一个人就是毫无保留的去坦诚,把快乐的事情,悲伤的事情,都说给他听,无论何时无论何地,乐同欢苦同悲,富贵相依祸福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