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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有些个机灵些的记者见正门被拦住,已经绕道了医院的后面。

江九九被吴靖牢牢的护着,他伸手压低了她的帽檐。

几个记者几乎是擦着她的脸一路小跑了过去。

那肩上举得,手里提的长枪短炮差点碰到她。

——“小陈,望什么呢,快点!”

记者小陈,朝着他们俩走过去的背影匆匆拍了一张,嘴里还在嘀咕。

“刚刚,那张脸真眼熟。”

这么多年的职业习惯,让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眼前,很快,但抓不住,便快速的抓拍了两张。

“哦哦,来了。”

摄影师已经不耐烦的在催促他,小陈赶紧应了一声,他这是他刚从娱乐版面申请入政治版面的第一天,他一定要好好表现。

走到拐角处的时候,人群里传来一阵的喧嚣声,她依稀听见了秦穆穆的声音,江九九脚步顿了顿。

“九九。”

吴靖也跟着顿了脚步,压低了声音。

——“请问夫人,现在江市长的伤势如何?”

“具体情况还在观察,现在不方便见各位。”

——“请问夫人,您认为这在换届选举的紧要时刻,这一场车祸仅仅是一次意外吗?”

“这件事,警察会调查清楚,你们可以向警方了解。”

——“您的言下之意是这场车祸并不是意外?据悉,最近饱受争议的青年画家正是您的女儿,您对外面那些教唆未成年人犯罪的评语有什么评价呢?”

——“请不要曲解我的意思,天灾还是人祸,到时候自会给大家一个交代,她是我的女儿,不管做什么我都会支持她。”

“您的女儿办画展是否也是您的支持?此番所为是不是和市长一贯宣传的关爱留守儿童的一些作为有所出入?”

“关于教育部颁发的一些禁令,这些您是否有所了解?”

“麻烦您可以说一下您的女儿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您会觉得这是你们教育的失败吗?”

“我听说,最近本市有些激动的人群对画展的海报和一些基础设施进行了打杂,江市长这次的车祸会不会也是遭到了那些群众的恶意攻击?对此您有什么看法?”

“——”

“上次在商场里,人们对画展的反对示威活动,造成了踩踏事件,您有注意到吗?”

秦穆穆的声音被淹没在人群里,外头还又记者朝这里涌过来。

那些嘈杂的声音,铺天盖地的袭来。

“走。”

江九九呆呆的站在了原地,脑子里如飞机起飞般,是一片的轰鸣。

那么喧嚣的地方,她就只能听见,恶意,车祸,人为,警察,污蔑,画展的字眼。

吴靖直接一把横抱住了她,江九九木在原地,任由他快速敏捷的带着她东转西转的走出了医院。

“九九。”

吴靖到了一个没人的路口,将她放下,低头俯视着她。

她抹了抹眼睛,想扯出一丝极淡的笑容,可怎么样也扯不出来,就是这样委屈的姿态,几乎如一道利刃一般要划破了他的眼睛。

她瘪了瘪嘴巴,努力的将自己的意识保持清醒。

“阿靖,为什么我妈要说我爸病的很严重,他不是快好了吗?”她仰着头,望着他,三年国外的生活,已经让她信任面前的这个男人。

——“兴许是,伯母不想让那些记者进去打扰伯父的静修。”

——“不,我爸不会这样,你告诉我,是不是有人要害他?这场车祸不是意外对不对?”

他这一生,经历了很多,也背负了很多,年龄心智早就高于同龄人一截,带着几分走多了路,吃多了盐的经验,恨不得处处事事想要替她考虑好,将世间所有的纯洁美好都展现在她的面前,黑暗和丑陋那条路他自己走便是。

不曾想,就是这么被她撞破、才会这么如履薄冰,才会存在这一丝不安和扭曲的恨意。

“没有的事情,你别多想。”

他伸手,将她的帽子给提了一些起来,看着她的泪水已经顺着眼角滴下,滴在了衣服上也来不及擦一擦。

他的心猛地揪了起来,心仿佛被重锤碾过了般。

——“你骗我,你们都骗我!“

”怪不得我妈要赶我走,怪不得,出了这么大事情,画展搞成这样我妈都没有骂我,也没有问我,原来我的事情,他们一早就知道。”

她慌张无措的开口,整个人沐浴在悲伤和愤怒中——“我爸,是不是因为我的关系,才,会人给撞了。”

他伸出一双手,捧着她的脸,声音淡淡而嗓音温柔——“不是,应该是敌对的政客,或许只是想给你父亲制造点压力,没想到真撞上了,和你不相关。”

尽管他这么说,她却不信,被他捧着的一张脸上,红着一双眼,小兽一般的眼神,半晌。

柔柔软软,又糯糯的音调里是淡淡的哭腔——“我不信。”

他的心像被人刺了一下,轻轻的开口——“九九,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摇摇头,退后来两步:“为什么,连你也要骗我呢?”

她想起在医院的病房里,秦穆穆拉着他说话,她进来的时候,两个人就闭口不谈的样子。

“阿靖,其实我真的很讨厌,所有人都打着为我好的旗号,这不是真的为我好——”

她无法压抑,眼角湿润润的一片,心中有了抵御和不平。

他左手托住着她的脸,右手揽着她的后脑勺,浅浅的弧度,缓缓的动作。

每当,她情绪崩溃的时候,他便知道,无论你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只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没事的,没事的。”

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的气息,低沉的声音,像勾起了记忆力的一角。

她猛地,扑进了他的怀里,死死的将他抵在墙壁的后面。

像小时候一样,受欺负了,也是这样抱着他,小声的呜咽着。

她放声哭泣的样子便是这般,像是被人勒住了脖子,上气不接不下气。

没有撕心裂肺的哭声,只有像喘不上气又深深压抑的抽泣,每一声像刀割般,凌迟着他。

而她,那双通红的眼里印着的是,那些记者如毒蛇般吐出信子,高举着麦克风,咄咄逼人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