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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言情 > 古言 > 江山策之云谋天下 > 第一九七章 折子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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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照不宣,虚与委蛇。

在上位者之间是极为正常的交往状态。

但薛漓沨在叶惊阑这里,是个例外。

例外到哪种程度呢?

恐怕是打一巴掌不够解气,一巴掌扇过去等同于给皮糙肉厚的薛漓沨挠了挠痒痒。

而捅一刀子呢,好像又有些不大合适,兵不血刃岂不是更符合他的做派?

那么……如果说是嘴上讥讽几句,想想倒是还能过得去那道无形的坎。

对于一个习惯了懒散的叶惊阑来说,只需要把喜欢的事玩到极致便可,别的事都让别人操心去吧。

若要论喜欢的事——薛漓沨这根刺,自然要留给他亲自拔除。

“何止窃喜,我还能当着叶大人的面笑一笑。”同叶惊阑待得久了,薛漓沨偶尔也会和别人打趣三两句。

说罢,他当真是咧开嘴,犬牙微露。

这种故意扯起嘴角的笑容,实在是不敢恭维。

怎么着,烈风将军在世人眼中也是个风流倜傥少年郎。眼下这么一个虚伪到不行的笑容破坏了他曾在云岫心中立着的形象。

“看来将军老早就知道了一些事。”

叶惊阑扬手,袖间飞出一道金光。

本就摇晃着快要往下坠的匾额被这道金光击中后猛地落地,砸出“砰”的一声。

数日没人清扫的石阶和没人擦拭的牌匾相碰,惹起尘土。

云岫怔住。

“随缘”二字四分五裂,木制的匾额的边边角角弹跳至其他地方,再也拼凑不完整。沙城最大的赌坊在牌匾七零八落时已然没了,或者说在赛沧陵死去,那些靠着替赌坊做工来维持家用的伙计们作鸟兽散之后,随缘赌坊便没了。叶惊阑击落牌匾不过是将世人心中最后一个念想给抹去。

沧陵县,不需要赛沧陵,也不需要随缘赌坊。

薛漓沨上前一步,蹲下身子,捡了一块碎掉的牌匾。

两只手指来回捻转这块破木头。

他没有回答叶惊阑的话,有些事,明知故问,要说答,如何去答?真话假话?真话太残忍,假话又会被揭穿,何必!要说不答,叶惊阑不是那么个好糊弄的人。薛漓沨不得不承认,虽然他总唤着叶惊阑“男宠”,但这个男宠可不是以色侍人的绣花枕头。

他又拾起另一块,试着拼合,他也不知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单单觉得心很乱,需要冷静一番。

玄青色衣角在他的眼角余光中一晃,那人的靴子已出现在他身边。

薛漓沨今日没有穿便服,而是身着甲胄,甲衣发出些微声响。

他的右手往后挪,随意搁在腰上挂的刀鞘上,他离弯刀把子还有一寸左右的距离,证明他无意敌对。

他的指尖叩在了刀鞘上。

清浅一声响。

再叩。

他的心像装进了惊涛骇浪,一个浪头拍过来打破了之前好不容易营造出的所有宁静的沉默。

“嚓”,刀身在抽出时与刀鞘磕碰了。

这是从未有过的事,可见薛漓沨的心是真的乱了。

“叶大人。”他没有抬头,只是捧着那把刀,“七月的沙城,是否合了大人的心意?”

七月的沙城,是血色的沙城。

黄沙中卷着的殷红,并不是叶惊阑喜欢的色彩。

他瞥见刀身上倒映着的双眸里的悲怆之色。

云岫静默无言,她凝望着地面的木头渣滓。好似在薛漓沨乱了心神抽刀的那一瞬,她的猜想得到了意料之中的印证。

有些事,真要分个对错吗?

“薛将军。”她深吸一口气,空气中似乎还有残留的血腥味,这股血腥味来自于前两个死去的县令——章铭和余央。

而之后陆续死于非命的人,应该没有一人能瞑目。

“现在,他们人呢?”云岫将自己的心放回了心窝处,问着蹲在地上的男子。

“侯宝儿死了。”薛漓沨仍旧没抬头,不假思索地说出这么一句话。

他明亮的刀尖上,血迹已经尽数擦尽,甜而腥的鲜红液体连气味都不曾留下。薛漓沨若是将此事埋进心底,不对外人说道,那么那只不识字的猴子死了便是死了。

“曾停呢?”云岫想起了那个胖如大肚佛像的棺材店老板。

“缩在锦衣巷当一只绿壳子的王八。”他仰起脸浅浅地笑起,他的笑与别人不同,盔甲下的笑脸上是掩不住的忧思,往日那双眼眸里藏着的漫无边际的云海变化为青灰色的天,在他嘴角往上翘之时,光亮穿破了灰蒙蒙的天幕,细碎的光全刺在了云岫的脸上,“云姑娘很是聪慧,若非我不喜这男人,我倒要满心祝福他。”

不掩饰自己的喜恶,薛漓沨一向如此。

叶惊阑不怒反笑,“不管我喜不喜你,我都要为你和虞姑娘将要共度的年华祈祷。”

“耍嘴皮子的功夫我素来不如你。”薛漓沨起身,与叶惊阑的视线持平。

一人似笑非笑,一人敛起了笑意。

薛漓沨终于找到自己讨厌叶惊阑的理由了——那双眼睛,那双看似关不住四季最为明媚之色实则暗藏着讥笑的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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