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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言情 > 古言 > 江山策之云谋天下 > 第一九八章 接近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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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岫认为这一句恶俗的话一定是蒙歌编出来的。

除了他,没有人会有这么奇葩的想法。

叶惊阑眨眨眼,悄声说道:“这是李壮实想的。”

云岫先是一愣,后在脑海中回想那位名叫“李壮实”的胖厨子,红扑扑的肉肉脸,不同于曾停脸上那些将眼睛挤成两条细缝的肥肉,李壮实胖得很扎实。

原来那么一个老实巴交的汉子……

居然有一颗如此狂野的心。

她默念着“这不是最惊悚的”。

剪胸毛编成辫子这种事是不会呈现在看客眼前的。

耐着性子往下看。她支着头,抿着唇,手边是腾着热气的茶水。

男伶和青衣伶人演尽了两情相悦的戏码。

直到这一出戏快要落幕时,青衣伶人站在男伶身后伸出手臂环住了他的腰身,“别走。”

男伶仍是下了台子,只余下一袭青衣倒在台上枉自嗟呀。

郎心未必似铁,但他远走天涯没留归期,她在原地不愿离去。人道是君当如磐石,妾当如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如果说两种事物真就那么容易的互相依偎,便不会有后面那自挂东南枝的事了。

她抄起茶碗,以茶碗盖子压住了茶水面,呷一口。

沙城的茶水,还是有一股子抹不去的风沙味道,好似牙齿嗑上了苦而坚硬的沙石,云岫尝不出本该有的沁人心脾的清香。

薛漓沨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在了手边的小几上。

“哒哒”的细碎声,惹得人没来由的烦躁。

叶惊阑又是一个响指。

沉静下来的戏台子蓦然有了光。

台子上的屏风撤下,后面是一张案几,案几上堆叠着高高的文书。看样子,盘坐在案几后的长须老人应是模仿着虞青莞那冤死的老父亲的打扮。

忽地,戏台子另一角出现了一个戴帽书生,手执泛黄书卷,摇头晃脑。只是……他的胸前贴了硕大两个字——章铭。

两张卷了边的黄纸上挥墨画出两个狗爬字,纸上褐色斑点令人浮想联翩,怎么那么像茅厕里用的草纸,还是用过的!

“章铭”嘴边上有个很大很黑很扎眼的痣,这颗痣的灵感定是来自于某姓大财主的扮相。

那个男伶还学上了云岫,他一抡臂膀,尾指插入鼻孔,狠狠地挖了挖。

云岫揉揉弹跳不停的太阳穴。

这应该不是那个李壮实想出来的吧。

“我想的。”

她只想用手掌覆住这张浅笑盈盈的脸,一使力,揉碎了它。

她感慨道:没有最惊悚只有更惊悚。

云岫端着茶碗,她突然生起一种识人不善的酸楚。怎就教她碰上了这么一个极品。

第二出戏名叫叛变。

“章铭”和“虞大人”没有任何对话,但这出戏大致将当时的情形还原了。“章铭”放了一把火,烧了偌大一个虞府,“虞大人”欣然……赴死。

薛漓沨嗫嚅着。

良久,他问道:“章铭未曾背叛虞大人?”

“公道自在人心。”只一言,叶惊阑便缄口。

就如赛沧陵所说,是非不可定夺,最好袖手旁观。千人千面,心思各逞,何故以外力扭转?

筹谋与算计,说不同,却又有相近之处,若说相同,又有了正邪之分。

至少,叶惊阑并没有闲心要同薛漓沨说道这两者之间的差别,引导这人的心往某一方偏移。

有人靠在屋柱子上低声啜泣,身后是一小姑娘以金针抵住她的某处大穴。头上满是花花绿绿小辫子的姑娘咂咂嘴,以几不可闻的声音问道:怎么还没演上我的那一出。

薛漓沨的掌心覆上心口处,尽管甲衣是这样的厚实,他仍是想感受下自己的心脏跳动,因为,只有那有节律跳动的心脏才能让他清醒地认识自己还活着,还是真实存在的。

叶惊阑拎起壶,往茶杯里添满了水,茶叶随着添入的水上下起伏,酽茶是因了茶叶铺满了底,添水后才可冲泡出。那么,真相亦如泡茶,只有积蓄了一系列的线索,才能在一语落下后如骨牌一般倾倒,直至最后冒出一个名叫“残忍”的青茬子。

“叶大人,我现在竟有些期待你的第三出戏了。”

薛漓沨没有回头。

他知道身后陆续落座的人,全是熟人,最熟悉的莫过于同吃同住甚至可以换穿衣物的罗小七。

就连枕玉也被“请”来了。他踢踏着小腿儿,脚上挂着两只脏兮兮的破鞋,小脸儿上满是泥垢,恐怕他正在地里玩泥巴时,就被人捉了过来。

燕南渝果真是办事的一把好手。

叶惊阑竖起手指。

“一。”他念着。

薛漓沨很平静,他一贯如此平静。平静的他解下了随身配着的弯刀,轻轻一放。

叶惊阑看着触手可及的弯刀,勾了勾唇。

看样子薛漓沨是认了他给出的解答。

“二。”他的两只手指竖着,他回首,冲云岫展颜一笑。

云岫撑着脑袋,笑吟吟地望着他,朱唇轻启:“叶大人实乃大能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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