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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言情 > 古言 > 唐心霁 > 第七十四章 巧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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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詹是笑着出院门的,他脚步轻快,还哼上了小曲。迎面来了一个家丁。

“老爷,老太爷在书房等您呢。”

“嗯,知道了。”

他收敛了笑容,弹了弹长袍,庄重威严地向书房走去。

“父亲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是有事来问问你。卢王那边传信来问杀了齐昉没有?你打算怎么办?”

“父亲,我们不是卢王的爪牙,只是彼此合作,共同谋利。可如今我看齐国公和卢王势力不相上下,国公的口碑甚至超过了卢王。这二者谁输谁赢还没见分晓呢,倘若我们轻易杀了齐昉,来日国公得了天下,那徐家不是要灭族了吗?”

他可舍不得杀齐昉,这小子合了他的眼缘。可也要找一个让族人信得过的理由。这个理由够充分了吧?

“嗯,你考虑的甚是周详。那我们怎么给卢王回信?”

“就说事情按计划进行着,只是进程缓慢即可。”

陈林和王诩在城外的林子里等了多日,既不见徐子詹的军队出来,也没见信号弹,什么情况?本想进城打听打听情况,可自齐昉进去之后城门就没开过。二人越等越心焦,越想结果就越坏。终于二人做了个决定:攻城吧!

守城士兵来报时,徐子詹笑眯眯地说:“不要让他们攻进来就行,可别伤了人。”

那个士兵嘴咧了咧,这叫哪门子的打战啊?勉强答应了声“是!”下去传令了。

当晚,徐子詹又去陪齐昉吃晚饭了。

这个家伙一来准没好事儿!齐昉如是想。果然,徐子詹张口问道:“城外那些精兵是你的人吧?”

齐昉心里一紧,低头吃饭没有理他。

“你不回答我就当是你的人了。你放宽心地吃饭,我已吩咐守城士兵,只要把他们赶跑就行,别伤他们的性命。”

齐昉眼神古怪地看着他。说他是敌人吧,他既没绑也没杀自己,对自己手底下的人也是宽宏大量。说他是朋友吧,他又做了一个个的局,把自己套了进来。这种暧昧不清的态度让齐昉越来越看不懂他。

二人推杯换盏,避开敏感话题,谈诗词歌赋,谈天文地理,话语投机,互相暗自钦佩。一顿饭吃到月上枝头。憨儿服待齐昉休息,徐子詹则信步在小小的花园里。

庭院里清辉流泻,圣洁温柔,这样的景致若是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就是最温柔缱绻的一幅画,但只是一个断肠人的话,则最是凄凄切切。

徐子詹先前的好心情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大反转,丝丝痛楚蚕食着他的心。他回房取了萧,骑上他的白马向城门奔去。看守城门的士兵看是太守,也不敢阻拦,马上毕恭毕敬地打开城门。白衣白马如幽灵一般窜出了城。

马儿在道上飞驰了二十多里地,徐子詹勒住马,旁边是一小山丘,他把马拴在道旁的一棵大树上,自己爬上了山丘。这山丘顶上视线极好,无遮无拦。远处缓缓起伏的山峦,大片的荒地都被一件青黑色的布袍包裹,只露出凹凸起伏的身形,一切都在布袍下沉睡了。徐子詹拿出萧悠悠扬扬,低低沉沉吹了起来。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不用掩饰,不用伪装,心里的痛楚随着萧声流淌。

“哎呀,你肚子里是装着多少苦呀?吹得那么凄凉。”话音未落,从小山坡上爬上来一个少年,他一身粗布衣裳,五官却精致绝伦,好一个漂亮的少年!只是此刻他怒气冲冲,好似被人挠了美梦一般。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唐心。他们在附近驻扎了下来,本想到韦阳城里打听打听情况,怎奈这城门天天紧闭,城墙上站岗的士兵守卫森严,根本溜不进去。她急得睡不着觉,一个人溜达到小丘上想办法。她正心烦意乱呢,就听见头顶响起这满腹愁苦的萧声。哈!这天大地大,是谁就那么慧眼,非挑她在的山丘,还吹这丧乐!

徐子詹沉浸在自己的心绪里,被这霹雳一般的声音吓得不轻,他以萧当箭横在了胸前。当看清是一个怒气冲冲的美少年时,略微放下了心,看来是自己吵了别人的美梦。

“对不起啊,我没想到有人会在这山丘上露宿。只是……这种天气在山林露宿,恐怕会冻病的。”

“谁跟你说我在这露宿的?我想心事不成吗?只许你在这倾吐心声,就不许我在这想想心事呀!”

“我只是揣测,你别生气。这世界还真小,怎么就把两个心事重重的人弄一块儿了呢?”

“你听听你这调调,羽音极沉极细,盖过了其他四音,五音不调,挠乱阴阳,极伤脏腑。你这呻吟哀伤之声广布山野,好比阴湿的小雨下个不停,连这些个草啊,木啊,都遭殃啦,何况我这个大活人。”

唐心噼里啪啦连珠炮似地轰向对方。

徐子詹被她轰得愣在原地。哦,他真无辜,伤心难耐跑郊外来发泄一下,还被一个毛头小子跳出来有理有据地指责一番。他白衣飘飘在这样的深秋显得单薄了一些,白衣在他消瘦的身形上左摇右荡,不像是穿上去的,更像是风刮上去的。他清癯的脸庞哀伤委屈,怔怔地看着对面这个如爆栗一样的小伙。

唐心发泄完了,看看可怜兮兮的徐子詹,心生不忍,算了,谁没有个伤心事呢?她语气柔和了些:“羽音对应北方,令你哀伤的人或事在北边吧。羽通肾水,水旺则克心火,你是不是觉得心口老疼?”

“想不到公子还精通音律五行。”

“过奖了,懂一点点。”唐心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徐子詹接着说:“我看你也不像个庸碌之辈,而且正值壮年,有什么事大可直接去争取,何必躲在这呜呜咽咽!”

“哈哈……小兄弟真是豪爽之人,可是我满身枷锁羁绊,即便想去也身不由己。”

“由不由己不是别人说了算,而是由你自己说了算。欲望顾虑都会成为控制你的理由。我有一个朋友叫卢小默,他就自在潇洒,家里人不待见他,他就舍弃荣华门弟自由自在在大千世界闯荡,有一天他觉得应该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他就勇敢地回去争取。这样不挺好吗?”